第5章 疼不疼？

第5章 疼不疼？

“陈登泰！你明天怎么就不能参加我妈的生日宴会了？”

女人语气激烈，男人慢条斯理，带着公事公办地冷漠之意。

“我都和你说过了，我现在是为政府工作，那种场合不合适。”

“陈登泰，这是第几次了，你告诉我！就为了你的仕途，当年我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你，我连一件名牌子的裙子都不敢穿……”

男人也语气强烈起来，打断她。

“王芮兰，是我要你这个样子的？我当年明明问过你，和我结婚后你不能再过大小姐的生活了，你愿不愿意，你答应了的。而且，我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了！”

“我妈只是想问问你招标的事，你连做做戏都不愿意？”女人拿起花瓶就往地上摔。

“我说过了，不管是谁，都得公平竞争。请柬我放这了，以后也别再给我，既然沐鱼还没回来，我就下次再见她。”陈登泰转身就要走。

王芮兰带着哭腔：“要不是我的阿炎去世了……”

“我说过了，阿炎那是个意外，王芮兰，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那是我们的儿子！陈登泰，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是又再婚了，可我呢？我看见陈沐鱼就会想起我的阿炎，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陈沐鱼她就是个木头，她连声妈妈都不会叫……”

“王芮兰，沐鱼是你女儿！”

听到这里，陈沐鱼脸上的笑加深了，但那笑越看越瘆人，没有一丝情感。

保姆陈妈从厨房出来，发现陈沐鱼已经回来了，她像在提醒什么，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倍，“哎呀，小姐回来了！”

书房里吵闹声停止了，陈登泰走出来。

陈沐鱼只“嗯”了一声就要上楼。

他们从拐角处遇到，陈登泰递了一个包给她，“沐鱼，爸爸给你买了一个新手机。”

陈沐鱼接过去笑了笑，“谢谢，我先上楼了。”

陈登泰脸上带着虚伪的“我很爱自己的女儿”几个字，“沐鱼，你吃饭了吗？我让保姆给你热热饭吧？”

“不用了，我吃过了。”

晚上十一点，陈沐鱼从别墅里偷偷溜出来了。

她走出来的时候其实挺懵的，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裙，也忘了穿外套，晚上降温太厉害，她有些冻得受不了，走下天桥回到马路，准备原路返回。

耳后有摩托车的声音，涡轮声音很重，听起来跟超跑没什么两样。

陈沐鱼戴着耳机听歌，也没怎么管。

下一个瞬间，有什么东西溅到她脸上，准确的说，是全身，她摘下耳机，音乐声戛然而止，脸上甚至有些刺痛。

她抬手摸了一下脸，手上的红色液体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变成了黑色。

目光所及之处，摩托车已经开出几十米远，而车上的人正朝上举着一只手，挑衅的口哨声从前面传过来。

许巷宸开着重机，身后坐着薛城，与刚刚那辆机车并列行驶。

他们刚从fly俱乐部出来，路过的地方尽是扑起的烟尘，今天有大风，有点要下雨。许巷宸看见路缘石边的陈沐鱼时，还有些不相信。

富二代玩机车就跟不要命似的，许巷宸原本还想让他们慢一点开，但看他们离陈沐鱼三米远就没说什么。

他早该想到他们会突然变路线。

“刘明西你干啥呢，干嘛溅人家小姑娘一身水啊？”王晟在后座哈哈大笑。

“大半夜还出来的女的能是什么好人？消遣一下喽。”刘明西恶劣地说。

听到这句话，许巷宸心头刺痛了一下，他一直在看反光镜。

薛城也觉得不对劲，回头：“宸哥，那不会是早上撞你的人吧？咦，她那是不是蹲下了？”

几滴雨打在反光镜上，许巷宸皱眉看天：“下雨了。”

“嗯？哦，下雨了，是啊。”薛城听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你先回去吧。”许巷宸跃下车，“我还有事。”

“宸哥，怎么了？”刘明西和王晟问。

薛城看见许巷宸朝陈沐鱼的方向走过去，想起了他们刚才溅了人家一身水，语气也有些不好地朝他们说，“先走吧。”

陈沐鱼坐在路缘石上，她木木地看着扎进小腿的玻璃渣子，不断流出的血被雨水冲走，她咬唇，总感觉上天在和她开玩笑。

许巷宸在路灯下看得很清楚，白兮兮的灯光把雨丝照的很清楚，她垂眸的时候眼睫毛像刺。脖颈霜白像牛奶，有一部分被散着的黑发遮挡。而且……眼角似乎有些红通通的。

修长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纱下若隐若现，两条玉臂与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在外，双峰被一抹轻纱缠裹着，就像一个芭比娃娃。

但芭比娃娃不仅浑身有泥水，脸上和腿上都是血。

操！许巷宸心里骂了一句，他急忙走过去。

陈沐鱼看清许巷宸后也一怔：“怎么……是你。”

“不然呢？”许巷宸感觉好笑，“你以为是谁？”

“没谁。”陈沐鱼垂眸，她还以为又是哪个流氓。

“没什么事，我走了。”陈沐鱼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转身要走，许巷宸开口：“别动。”

许巷宸伸手轻轻抬起陈沐鱼的下巴，她的脸上还有玻璃渣子，他又蹲下轻触上她的双腿，更严重。他看见地上碎了的玻璃瓶，应该是刚才机车驶过嘣到她身上的。

“你的手，好暖和。”陈沐鱼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许巷宸看见她冻的发抖，连忙把自己的皮衣套在她身上，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又把帽子也给她带上。

陈沐鱼脱下来，“不用了，谢谢。”

许巷宸觉得有点烦，也有点后悔，后悔没揍那两个人一顿。

“穿好，等我一下。”他拿出手机给自家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许巷宸看了一圈，没有能避雨的地方。

“疼不疼？”许巷宸皱着眉。

陈沐鱼缓慢回头：“什么？”

“我问你，疼不疼。”许巷宸出乎意料耐心地重复了一句。

陈沐鱼抬眸，看着路灯下逆光的泪痣少年，晶莹剔透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积蓄，那张白生生的漂亮小脸变得通红一片，接着泪珠就开始不停滚落下来，轻轻地咬着下唇，声音带点委屈：“有一点。”

许巷宸滚烫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有些错愕。

“对不起。”许巷宸的声音很轻。

陈沐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不是你弄的。”

司机小王很快就到了，许巷宸拉开车门，让陈沐鱼先坐上去，他也紧跟着上去。

“少爷，去哪？”小王看着许巷宸领了一个女孩，心里想着一会得和夫人汇报。

“去明潭医院。”许巷宸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少爷，是您生病了吗？要告诉夫人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他的话越来越重。

“好的，少爷。”

陈沐鱼坐在加长版林肯里，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自己，嘲讽地笑了一下。

早就把她丢掉了，为什么还要接她回来，原本她只想赶紧高考完，带奶奶离开邻水，但现在，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她到底为什么要被迫进入他们有钱人的世界，做一个“替代品”？一个玩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