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要大要宽

选好马，便是配车，杨管事领着三人到车房挑车厢，款式多样，有大有小，有宽有窄。

章九临接过赵谦捡起来的竹簪，再递給王书颜，她接过随意的将头发绾起来别好，也不管会不会凌乱失礼，便跟杨管事说要宽敞的车厢，价格不拘，总之就是要大，要宽。

章九临不解问：“车厢买那么宽敞作甚？”

王书颜笑道：“有了马车肯定要出去玩的，我家四个人加上阿正就是五个人，自然要买大些。”而且小孩子长得快，现在不买宽敞点，时间一长就不划算了。

赵谦提醒道：“可是，一匹马能配的车厢也就那么大。”

耳尖的杨管事听到他们的对话，奉诚的指向车房里最宽敞空间最大的长方形车厢道：“这款合适，样式也大方，差不多一间小屋的空间，五、六个大人坐进去还留有空间，边上还能放点食盒，不过，就是得套两匹马。”

王书颜凑近，对那车厢一通研究，样式简朴大方，高度深度宽度都不小，回头可以请林木匠加工设计一下，绝对能变成移动小马车房，确实可以考虑买多一匹马。

章九临见她一脸满意，对杨管事道：“就这款吧，把我那匹马一并套上。”

“你不骑回去？”王书颜疑惑问。

章九临颔首道：“先放你那吧，我府里有马，等我要用了，再买一匹换上。”

一旁的赵谦笑得不怀好意，这督领今天总算办了件实事。

那就是暂时不用她掏钱了？

王书颜乐享其成，大方受了：“章大人放心，我一定把它养得红红胖胖的。”

杨管事知道自己闯了祸怕被人秋后算账，章督领的马和王书颜要的车箱都没敢收钱，只说刚刚那顾小姐已经付了一百两，绰绰有余，赤裸裸的借机巴结。

有人当冤大头，有人懂事要孝敬，章督领自然不会推拒。

从马场离开的时候，王书颜一脸亢奋要做新马车，但两辆马车却只有一个赵谦，王书颜只得自己当车夫，顺便去买泡药的酒缸。

赵谦以为就此分道扬镳，没曾想，章九临却把国通府的马车让马场车夫驾着空车尾随在后。

就这样，双马宽敞的新马车从马场威风凛凛的出发，人还是那三人，车夫还是那个车夫，赵谦。

后面，跟着一辆‘国通候’府的小马车，车厢里，空无一人，连食盒都已被挪走。

……

宽敞无比的马车内，两人打从上车后，就在平稳的微晃中舒服小憩。

两人各歪一头趴着，中间宽敞，还不挤，王书颜小憩约半个时辰才转醒。

章九临正端茶喝着，见她已然醒来，給她倒上一杯茶：“饿不饿？”

王书颜接过茶饮下：“饿。”

赵谦将马车停在一间酒楼，连同马夫被叫下车吃午饭。

章九临不喜欢吵杂，也不喜欢人多，他和王书颜在包厢吃，赵谦和马夫在楼下吃。

小二介绍了几个招牌菜，两人没有意见，坐等上桌开吃。

王书颜給他倒茶，小憩后头脑清醒，梳理逻辑的能力更强，她开始給章九临洗脑：“章大人，严格来说，其实你得谢我。”

章九临喝茶的动作一顿，一脸莫名：“为何谢你？”

“你想啊，如果不是我驯服那匹烈马，你今天最起码要花五十两。”王书颜理直气壮道。

官字压一头，马场的杨管事纯粹不敢招惹他，再加上有个冤大头顾小姐傻傻付了一百两，与他一同分担，自然想趁机巴结。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她的功劳。

虽然是别人招惹的闹局，但全是她出的力，最后他也捡了便宜，两匹马和一个车厢可以分文未掏，全因有人当冤大头埋单，否则，章九临今天肯定是要大出血的。

所以，四舍五入，就是她替他省了一笔巨款。

章九临深深看着她，难得没有反驳：“王姑娘这么一说，那我还真得谢你，所以，这饭钱肯定是我买单。”

王书颜‘啧’一声道：“谈钱多俗，这饭菜，我出也行啊。”然后微微凑近，得寸进尺道：“你的马车反正也空着，不如帮我载几个大酒缸回去。”

章九临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在这里挖坑等着呢。

他好奇问：“你没事买那么多酒缸作甚？”

王书颜莞尔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我啊，要开始做买卖了。”

有人叩门，是伙计送菜上来。

等伙计离开，章九临給她勺一碗茯苓莲藕汤，笑问：“怎么，你要卖酒了？”

王书颜接过他端来的汤，喝了一口后道：“解暑的药酒，包治夏病，童叟无欺，你要不要？”

章九临嘴角抽抽：“大可不必！”

……

夕阳落日，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向方子口村，最后七拐八拐在王家停下。

章九临被元正领着参观王家的新房子，小嘴叭叭一脸兴奋，最后带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脸上的欣喜久久不散：“临叔叔，现在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和二郞三郞的房间没有分别，都一样的，他们胆小，现在我们暂时一起睡。”

章九临见他眸里已没有原先的慌惧，隐现天真无邪，摸摸他的脑袋叹道：“阿渊，你莫忘了，总有一日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小元正眼眶泛红，对章九临恳求道：“临叔叔，我不能一直是元正吗？我只想做元正，阿父……他都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有一个人会像王阿姊和婶婶这样待我，我一个人在那里会害怕。”

说着，他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滑落脸庞。

两人出来的时候，王书颜发现小元正眼眶红红的，她上前柔声问：“阿正怎么了？”抬头看向章九临，见他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小元正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想我的爹娘了。”

王书颜眸色复杂，温言安慰：“等你回去了，就能看到他们了。

小元正眸色一暗，点头：“嗯。”

王书颜见他这样乖巧，莫名心头一酸，笑道：“你若喜欢这里喜欢我们，你的房间我就一直留着，你随时回来都可以住。”

小元正身形一僵，嘴一瘪，哽咽道：“谢谢王阿姊。”整个人埋进她的怀里抱紧，想要寻求一处庇护的心思昭然若揭。

站在门口的章九临长身而立，袖下的拳头松握，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眸底情绪难辩。

他抬头看着缺了一角的月亮，嘴角冷嘁一扬。

世间哪有所谓的圆满，谁的心里何曾没有缺过一角？

有些人的命运，注定身不由己。

……

连续五天，王书颜都在李大夫的医馆忙得脚不沾地，每次回家，都带着一身浓烈的药材味熏得二郞几个躲老远。

第六日，周颂卿驾着她的新马车与李大夫两人采买药材，本来在十里镇谈好的药材，到了之后对方却对他们说没有了。

李大夫一问，药堂掌柜才说药材已被治‘流疫’的金大夫以县太爷之命的名义挪到他的医馆急用，如果他们要，只能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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