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戴妮身材婀娜，姐姐戴燕气质泼辣，都被戴青书押着，不情不愿地给宋老爷子赔礼。
宋海浪终于弄明白姐妹俩为啥被老爷子轰出宋家。
她们闻不惯旱烟袋呛人的气味，反客为主，嚣张地让老爷子滚出去抽。
宋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当没听见。
姐妹俩气恼，示威似地把院子里的紫莲花都掐下来，插在客厅花瓶里“净化空气”。
后来又找了一把镰刀，把老爷子栽在院子东南角空地上的旱烟苗全给割了，说要从源头上掐断宋家人的“恶习”……
宋海浪五体投地，他长这么大，就没敢在宋老爷子面前这么放肆过，顶多是把老爷子的胡子揪下来几根。
宋家院子里，宋老爷子盘腿坐在梧桐树下的灵璧石上，闭着眼，不说话。
戴家姐妹俩躬也鞠了，礼也赔了，自觉已经做足了低姿态，被晾在原地没人搭理，俏脸涨得血红，小嘴翕动，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着骂人。
宋海浪不干了，“戴老板，说好的磕头赔罪，怎么变成鞠躬赔礼，道歉要有诚意啊！”
戴青书看着老神在在的宋老爷子，心一横，“燕子，戴妮，跪下，给老爷子磕头赔礼。”
“凭什么啊！这死老头又臭又硬，一见我们姐妹俩就挑鼻子挑眼，现在还坐在那装弥勒佛，我呸！”
戴燕炸毛，她生性泼辣，不像妹妹戴妮心眼稠，冲着戴青书嚷嚷：
“爸，你现在怎么一点气势都没有？见人就矮三分！”
姐妹俩一左一右，簇拥着戴青书往院门外走。
宋开山想追上去想打圆场。
宋海浪拉住他，“爸，让他们走。”
宋海浪情愿面对顾老虎的报复，也不愿意被这么奇葩的一家人缠上。
戴青书已经走到院门口，半只脚都迈出宋家的门槛了，突然用力甩掉闺女，扑到宋老爷子脚下，跪地咚咚咚咚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老爷子，我对不起你，我教女无方，给你磕头赔罪……”
宋海浪对他刮目相看，居然这么豁得出去。
戴家姐妹急忙上前，想拉老爸站起来，嘴里还不断咒骂宋家。
“啪！”地一声，戴燕左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这些年把你们惯坏了……滚！马上滚到市里去念书！”
戴家姐妹傻眼，又羞又气又委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看得几个夯货咋舌。
戴青书发家致富多年，把他这对宝贝闺女娇惯得太狠，败落的又太快，几乎是一觉醒来，戴家姐妹就从凤凰沦为草鸡，心态一时转变不过来。
偌大的院子静悄悄地，宋老爷子当当磕干净烟灰锅，看了戴家姐妹一眼，下了灵壁石进屋。
宋开山松了一口气，让儿子开车送父女三人去镇上，等他联络好市护校招生处，再给戴家打电话。
客厅沙发上，宋老爷子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问宋开山，“亲事不提了？”
“不提了！我掏点钱送俩丫头去市里念个护校，毕业了再帮着找份工作就算完事。”
宋老爷子的眼睛又闭上了，他慢待戴家姐妹，当然不是因为几株旱烟苗，更不是要跟小姑娘斗气，是不想委屈了孙子。
这对姐妹一看就不是善茬，背后还有戴青书这样的老子，比余满堂还能搅事，真结了亲家后患无穷。
猎豹车疾驰，戴青书坐在副驾座上，双胞胎坐在后车厢里。
没有人吭声，宋海浪是懒得敷衍，戴青书是心有不甘，姐妹俩愤恨不已，四个人三种心思。
宋海浪从后视镜里打量戴家姐妹，长得确实如花似玉，戴青书的生意要是不垮也能飞上枝头，现在只能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
敢硬吃天鹅肉的土豪不止竹桥有，黄石更多，戴青书精明地选择了低头，一定要靠上宋家这棵大树遮风挡雨。
车到黄石街面上，戴青书看到一个熟人，下车寒暄了半天没上来。
戴燕没了老爹震慑，挑衅地瞪了宋海浪一眼。
“小混蛋，没事别老从后视镜偷看我们，跟你老不正经的爷爷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重生回来，宋海浪十八岁，姐妹花大的十九，小的十七。
戴燕骂一句小混蛋宋海浪能忍，辱及宋老爷子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怒。
他冷笑着扭了扭脖子，压住涌上来的怒火，语调刻薄地回敬她：
“我爷爷怎么不正经了，他又没把你们的妈按在草垛上？你们俩都被男人扒光围观过了，还在乎我多看几眼？”
戴家姐妹的脸唰一下铁青，戴妮张了张嘴没敢吱声，戴燕恨得咬牙切齿：“你……胡说！”
“我胡说？”宋海浪转过头看着她，“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光屁股跳河装美人鱼的事了？对了你们的衣服都被扒光，后来怎么回家的，能告诉我吗？”
“你……下流！”
戴家姐妹俩再也嚣张不起来，难堪地垂下头。
宋海浪目光冷冷地从她们的脸、脖子、胸前、双腿间扫过，像前世在夜总会打量要带出台过夜的小姐。
姐妹花就如坐针毡，忙不迭地推开车门下车。
宋海浪心里有气，扯开脖子下方的纽扣，对着车窗吹风。
他正琢磨着怎么收拾戴青书，路边镇派出所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汪少锋，省厅下到乌县公安局挂职的副局长。
郑尚武点头哈腰地送出来，“欢迎汪局长以后常来黄石指导工作，有任何需要，我们所里无条件配合……”
汪少峰目光朝猎豹车扫了一眼，瞳孔一眯，扔下喋喋不休表忠心的郑尚武，上了路边的警车。
宋海浪开着猎豹，沿着省道回桐花村，快到兰花大酒店的时候，发现汪少峰追了上来，心中一动，靠路边停车。
汪少峰紧跟着停车，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宋海浪车旁，当当敲了敲车窗。
车窗滑下，宋海浪嬉皮笑脸地伸出头，“汪局长下来视察工作？辛苦辛苦，中午我请……”
他边说边指了指前方的兰花大酒店。
汪少峰屈起两根手指，在他脑袋上凿了一记重的。
“小子，又想坑我是不是？上次让你在县局嚷嚷一嗓子，全系统都谣传我在黄石养情。人，单位的领导和家里的领导轮流打电话轰炸我，到现在还没消停！你小子拍拍屁股走人，就不打算给我个说法？”
宋海浪嘿嘿装傻，“汪局长，要不是我去县上告密，您现在还被胡兰花扯着当老虎皮，谣言也会越来越离谱，给您造成困扰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您别打错了板子啊？”
“耍赖是吧？以为我治不了你？”
汪少峰踹了猎豹车一脚，“大白天开一辆套牌车在省道上逛，当警察都是摆设？”
“黄石的警察可不就是摆设？！”
宋海浪添油加醋地把猎豹车来历说出来，愤愤声讨：
“我开的车被砸，我一身是伤，我爸去镇派出所报案，到现在也没给个说法，前两天那个幕后黑手乔三旺，还派两个手下抢这辆车……”
汪少峰来乌县挂职几个月，工作还没正式开展，就沾上一桩莫须有的桃色绯闻，被政敌抓住把柄大肆张扬，各种被动。
今天他来黄石镇派出所，是因为乌县公安系统号召在职领导干部，对下辖几十个派出所点对点帮扶监督，他选了黄石。
宋海浪乐了，“汪局长，哪里跌倒哪里爬，黄石你算来对了，乌县下边二十多个乡镇，除了龙口和蒲镇，我们这儿是最容易干出成绩的，有的是你施展手脚的地方。”
“也有的是能让我阴沟翻船的地方，是吧？”
“汪局长，直接说了吧，想让我帮你干点啥？”
宋海浪呵呵两声，懒得再绕弯子，汪少峰堂堂副局长，三十不到的副处级，怎么也不至于闲得蛋疼，开着警车追他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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