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郑玄

赵云和赵风，从太行山脚下的毛城出发，一路途经广宗，巨鹿，这两座很快就要被战火燃烧的城市。

一路上，赵风看见这里民不聊生，百姓疾苦，哀鸿遍野，不由心头一颤，可惜囊中羞涩，仅够己用的盘缠，也没有施加布施行善，只能假装没看见，一路奔驰而去。一路之上，虽然也有一些个毛贼打赵云两人的主义，但是都被赵云打发了。

赵风看见一些垂死之人正在被一些身着黄袍的人用一些符水救治，本应觉得可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忽然觉得，太平教虽然救不了人，但好歹也是一种信仰，在这个慌乱的年头，百姓们再一无所有，多少心里还会有一些信仰，有信仰也是一件好事，哪怕这个信仰多么愚昧，多么无知。

这是这样还会保留一下对生命的希望，有希望就会想活着。活着。哪怕现实再残酷。

看破了这一点，赵风心里也就不堵的慌了，反倒是赵云，怀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好几次恨不得要去救人，都被赵风拉住了。

“大哥，此时的你还救不了他们，原谅自己的无能吧，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拯救全天下。”

“小风，我真的可以吗。”

“嗯，我会一直帮你的。”

“好。”

一路轻尘来到当时的冀州治所信都。

此时的信都，还是冀州的治所，黄河以北最大的城市，也还没有经过黄巾之乱的焚烧，到处一片繁荣的样子，和一路走来的哀鸿遍野，简直是天上人间。

赵云和赵风，牵着马走在路上。

“两位小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地擦着桌子。向赵云说道。

“四个馒头，切一盘酱牛肉，再来两个小菜，一壶茶。”赵云说道。由于兜里没带多少钱，也就顾不上排场，在一个看起来比较穷酸的客栈落脚了。

“好嘞。客官稍等。”

等菜上上来之后。

赵云问道：“小二，你们这店挺火啊，为什么不好好装修一番呢？”

“瞧您说的，这店好啊，就是这几天。当代鸿儒郑玄郑大儒要来信都讲学，这不听到这个消息，各地学子几乎一股脑的都涌进来了，这才红火几天，赶在平常，冷清的很，两位小哥不知道吗？。”

“哦，我们是从乡下出来走亲戚的，见不得世面。”

“瞧二位小哥，也是一表人才，相信找的亲戚也应该不是什么平常人家，不知有什么可以帮上什么的。”由于那个念头，平常人家饭都吃不饱，更别说营养均衡，所以普通人家的小孩大多发育不良，而长得好看的大多也都是大户人家。赵云首先就是帅哥，而且是万人迷类型的，赵风虽然差点，但也是五官端正，一脸儒雅。店小二知道这层关系，也就主动套近乎，这是个揩油水的好机会。

打发完小二之后，赵风说道：“大哥，我们就去听听郑学士讲学吧，到时候来的一定都是各方才俊。”

郑玄是当代大儒这是无可厚非的，从来听他讲课的人数上就可以看出来。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郑玄的到来，让原本以为洛阳纸贵都运用了夸张修辞的赵风，真正见识到了文化的魅力。

除此之外，郑玄的奋斗史也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和大多数励志人物相同，郑玄也是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郑玄的父亲只是务农，追溯到爷爷辈，就已经败落了。不过败落的家道，基因没有丢，不但没丢，到了郑玄身上还大方异彩。郑玄是神童，十几岁就掌握了当时的数学，天文学，还有诗，书，礼，易，春秋等，甚至还学会了占卜，就算放到现在，也是全方位人才。由于才名显著，自然有人提拔，之后的郑玄也是一路凯歌，就算虽然接二连三地闹辞职，官却越做越大，一直到人到中年，竟然不远千里，到关西求学，投到当时的国学权威马融的门下。值得一提的事，据说在马融讲课的时候，会在周围安排舞姬，奏乐。而能够目不斜视，一心听课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卢植。而这两个人，也先后成为马融最看重的两个弟子。但是最后让马融都自叹不如的，只有郑玄。

黄巾起义之后，何进，董卓，袁绍，曹操这些当权一时的牛人，先后给郑玄任职，职位一次比一次大，甚至到了位列九卿的大司农，但是都被郑玄一一推辞。在那个乱世中，能够自始至终，不为名利所动，精研经典，博通六艺，这样的人无论在任何时代，都应该受到尊重。就连当时黄巾贼，劫掠时碰见了郑玄，都俯首下拜，不去进攻郑玄所在的县城。由此可见郑玄的风采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对于这个全民偶像级的人物，赵风和赵云自然不敢怠慢。老早就在去了讲坛，打算占个好一点的位置。可是等去了才知道，他们俩有多么的单纯。

赵风想到了以前上大学时占位的情况，那叫一个惨无人道。他见过最牛的一次，是一个女生带着一卷卫生纸，然后一滚，一排座位就这么占下了。这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用的不是卫生纸，而是拿着棍棒的打手。

远远地望着，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说着模糊的话。赵风不禁泛起了大学时的毛病，睡的死沉。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一旁一个长相儒雅，眉宇间亦有一份英气，大约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看到赵风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讽刺说。

“这位兄台，舍弟虽然贪睡，兄台何故，出言侮辱呢。”赵云自然不会允许随便冒出一个人来就讽刺自己的弟弟。

“郑学士乃是当世大儒，就连关西经学大师马融都自叹不如，能够来冀州讲学，乃是我冀州荣幸，能听郑学士讲学，不能勤奋向学也就算了，竟然在这打瞌睡，自然是不可朽木一块。”那人似乎还没有放弃臭屁的打算。

“你、、、、”看来耍嘴皮子这回事，还不太适合赵云。这种事当然是赵风出马。

“仁兄此话，想必是在郑大学时讲课之时，听得孜孜不倦，如痴如醉吧。”赵风已经从睡梦中醒来，虽然还没有彻底睁开朦胧的睡眼，嘴里已经开始发起进攻了。

“那是自然。”

“那请问仁兄，刚才郑夫子讲了些什么。”

“讲的是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不知何意？”

“额，天下兴盛，自然会有，祥瑞出现，天下灭亡，就会有妖物捣乱、、、”

“那请问，何为祥瑞，何为妖物。”

“商羊舞，天下雨，亡国之兆，此为妖孽，武帝曾有麒麟现身，此为祯祥、、、、”

“哈哈哈，愚昧、”

“我告诉你，何为祯祥，何为妖孽。祯祥者，政令清明，风调雨顺，众生祥和，欣欣向荣。妖孽者，朝堂弥乱，黑白不分，恶者为政，善者遁世，天灾人祸，哀鸿遍野，罔顾人命以为平常，汝等只知在杏坛下高谈阔论，却不知民间疾苦，这就是亡国妖孽。”

“你大胆、、、”此时从，人群之中走出以为老者，青衣素服，缓缓走向前来。

“郑老先生出来了！！！有他好看了“人群中议论纷纷。

原来郑玄已经讲完，本来要走了，路过这里，看到有人这在争论，便过来看看。

“郑先生，舍弟年幼无知，还望先生见谅。”赵云知道这不是在常山，在这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要他们兄弟二人好看。

“哦，那你，觉得，你弟弟说的对与不对。”郑玄问道。

“先生可要听真话、、”赵云问道。

“那是自然。”

“对与不对，全凭先生。”

“谄媚。”

“非也，郑先生乃是当世大儒，对于学术问题，自然有绝对权威，您觉得对的，别人不敢说错，就算是您错了，说您错的人，别人也不会相信。所以对于不对全凭先生。”赵云似乎也不差了。

“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吗？”郑玄面带愠怒。

“您这种人，有几个不是呢？”赵云把头抬起来，恰好和郑玄平视，一脸悲痛的模样。

“唉。”郑玄转过头对后面一个锦衣中年人说，“甄大人，应该不介意多添两双筷子吧。”

“那是自然。”

“两位小兄弟，不知可愿随我去下榻之处交流几日。”

“敢不从命。”

郑玄转个身去，对后面已经呆住的青年男子说：“感谢小兄弟能够捍卫老夫的名声。”

“夫子、那里话，在、下、惶恐、、”和偶像对话，那青年自然有些不适

“你虽勤勉，却不得要领，若有机会老夫希望你可以投入老夫门下，老夫定会倾囊以授。”

“学生崔琰，愿追随夫子门下，侍奉左右，潜心向学。”崔琰跪下，带着哭腔说道。”

在一片羡慕声中，赵云和赵风坐上豪华的马车，一起走了。崔琰也擦干了眼泪，准备回家整理行李，打算随郑玄而去，却不知将来的路更加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