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纳布科手一挥，两个机器人从门后进来，将两个盒子摆上台面。

盒子很像我们常用的路由器，它的一侧竖着六根天线，另一侧是带网格的挡板，盒内一闪一闪的绿光依稀可见。

“来和特里斯坦say个hello”

“what！？”

“what什么？”纳布科微笑，揶揄道：“大神再不与时俱进，恐怕要被现代科学淘汰咯！”

“特里斯坦？”我恐惧地指着盒子。

“对，另一个是阿依达！你一离开创神星，我们就把他，还有阿依达和那些K人，抓到......?–??我说什么呢？–?请到地球！特里斯坦朝思暮想要完善恒脑，获得永生，我帮他了了心愿！”

我目瞪口呆。

“其实再简单不过了！这些盒子已经预装了恒脑的各个模块，喏，那些天线，看到了吧？从左到右，依次是色、声、香、味、触，就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模块，这五个模块都是标配，而最后那个，是个人记忆......”

“原来，我是说，在特里斯坦的计划里?–?你知道，”我有些语无伦次，“你们派我去找哈根，要用他来试 – 是在原有的脑颅里植入模块......”

“不错！我做了改良！”纳布科很是得意，“因为说来说去，唯一有用的就是这些模块，与其把它们放回原来的脑壳，还不如放到盒子里。盒子的寿命至少有几万年，脑壳过不了两三百年就得换。”

有道理，我点头。

“盒子的好处在于它简单耐用，但一分为二，缺点是没啥个性，千人一面！我动过脑筋，想过弄成人彘，只是我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否符合现代美学观......”

“别！千万别！”我差点儿要吐。

“啊！大神终于和我同心同德一次！”他哈哈大笑。“你看，最终事情变得极其容易：取出大脑，制成记忆模块，剩下的身体，空壳一个，行尸走肉，正好做标本。”

他手一挥，门后走出两个机器人，抬着一个标本，特里斯坦！栩栩如生，年轻、帅气、英俊！又来一个，阿依达！我最初见到她的那样！

“当然，我们得展示他们在最高光时的形象，”纳布科在边上嘚啵。

“大神......”特里斯坦的吟呻，来自他那个盒子，“大神救我......”

“你这家伙！”纳布科上前，在特里斯坦的盒盖上拍了一下，“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只需如此如此，便可这般这般......”阿依达颤抖的声音。

纳布科拍了下阿依达，同时笑着对我说：“叶公好龙！喊恒脑喊了这么久，现在真来了，他们却吓得半死！”

“大神......大神救我......”特里斯坦继续吟呻。

“闭嘴！”纳布科这次重重一拳砸向台面，两个盒子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否则，我拔了你们的电！”

盒子不再出声。

“不打紧，”纳布科再次露出笑容，“等适应新环境就好了，他们会喜欢的。目前的问题，是恒脑离不开外部电源，所以，它受制于人，就像他俩现在受制于我一样。正因为如此，在目前阶段，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冒险。下一步，我要集中力量研究光能，只要有光，盒子?–?我是说恒脑?–?就可以生存。同时要让盒子有行动能力，可以自由移动和飞行......”

“变成蟑螂？”

“不，不，那是他们唐家的主意，太缺少美感。蝴蝶，怎么样？”

我点头。

“我相信，随着技术的成熟，模块的尺寸会越来越小，同时，还得考虑脱离太阳系的问题，毕竟太阳也有寿终正寝的那天。另外，重大决定！”

“什么？”

“恒脑是特里斯坦起的名字，必须换掉。给你个机会，看看你大神的本领！” 他笑眯眯地睨视着我，“我刚才说了，元宇宙......”

“metaverse？.....”

“我叫什么？”

“纳布科......纳，哦！”我恍然大悟，“averse！”

“还行！”他点头，“内宇宙！必须承认，此乃天意！除了n特指我纳布科，更重要的是它的意义。在元宇宙时代，一切需要借助外部装置，就像你提过的，VR、4D，或者屏幕等等，而现在几个小小模块就能把整个宇宙关在盒子，或者脑壳之内，是故叫内宇宙再恰当不过了，更何况，佛家早就有一花一世界之说......”

“禅意满满！”我赞道。

“还有件事，你是哪年到的月球？”

“创神前41年...”

纳布科的脸阴沉下来。

“就是旧历3030年，”我连忙补充，“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创神历了...

“那我记得没错！之所以问你，就是要改掉历法！”

“当然，当然，时代不同了...”

“毫无疑问，必须改用内宇宙历法，但问题是把哪年定为元年？”他摸着长须，看着我说，“当然，最简单的，就是今年，但我总觉得一切都是从你到月球后开始的，所以，我在想是否应该把那年定做元年？你意如何？”

我心花怒放：一个由我开启的时代！

“全凭圣聪裁定...”我强压着自己的喜悦。

“圣聪？”纳布科摇摇头，“嘴很甜啊！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我看你这个神仙还是很在乎功名的嘛！”

我尴尬地呵呵了两下。

“好吧，就这么定，旧历3030为内宇宙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