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的目的根本就是要所有人知道魏皓阳以后就是宁馨医院的首席。哪里跟她顾芝有半毛钱关系。
会后，季常青被宋院长叫了去，估计是要交代孟令怡的是事情。
顾芝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忽然觉得经历了一场空欢喜，她本来是在外面等季常青，想一起回精神科。于是站在走廊里，眺望着窗外的几根枯树发呆。
安静的走廊里忽然回荡起高跟鞋的声音，“我记得你。”一个清朗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娇媚就这样传入顾芝的耳中。
顾芝回头，孟令怡就站在她面前，她浅笑一下，“孟医生，我们上次在精神科见过。”既然被人认出来，顾芝当然不能装傻。
孟令怡走到顾芝身边，看着窗外，“不是那次。”
“那是哪次？我们可只见过两次面。”
“顾芝，当年医大很有名的一个人，每次考试明明有能力考满分，却偏偏要故意考99。我说得说得对不对？可别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你。”
顾芝无力地笑了笑，“想不到还会有人记得。”
顾芝不清楚孟令怡来找她的目的，不过很显然不是与她叙旧的，孟令怡话锋一转又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每门测试都考满分的人。”
“那可真要恭喜你了。”顾芝明白了她的目的，看来她是来示威的，这样的谈话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顾芝打算离开，先前迈了一步，“医院不是学校，在这里，成绩就是张废纸。”
“你觉得我不行？”
“没有。”顾芝转过身，“我现在要回去了，以后有了问题还是要向孟医生请教的，毕竟你是从美国回来的。”
望着顾芝转身离开，孟令怡又开口，“当年医大公费出国学习的人，应该有你的对吧？我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叫唐君豪的人，他是谁？顾医生应该认识吧？”
顾芝的脚步愕然顿住，放在口袋中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孟令怡看着顾芝停在原地，大约半分钟的时间没有说话，之后又默默地离开了。
她怎么会认得唐君豪呢，这个名字已经消失了好久，只是没想到现在又再次被人提起。原来孟令怡是与那个人一同被医大派去美国学习的。如今孟令怡回来了，那个人是不是也回来了呢？那他人又在哪？
顾芝不紧不慢地走到电梯旁，眼看着电梯关上门，过了几秒钟又缓缓打开。
“不进来么？”
是魏皓阳，又是他……
顾芝抬了眼，正对上魏皓阳的目光，他一个人站在电梯里，按着开门的按钮。
“哦。”她小声应了一声，低头走了进去，站在他的身边。
电梯缓缓地下沉，二人安静无话……
出了电梯，魏皓阳走在前面，顾芝则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其实一样的速度，只是魏皓阳人高腿长，这才将顾芝落得很远。
“顾芝”
顾芝走到魏皓阳身边，发现他站在了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拉长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地上。
她的情绪不是很高，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把拽住，她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不走了？首席就不用工作吗？”
他松开顾芝的手，刻意放慢脚步，迁就着她的速度，“你上学的时候能考满分，为什么不考满分？”
顾芝扭头看他，“你在偷听！”
“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他笑得轻松，转瞬又皱眉，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与上次在办公室外听到程若歆提起过的一样——唐君豪。
仅仅是两次，可每次提起，顾芝就像失了魂一般，想必这个男人应该牵扯着她的一段往事。
还没等到顾芝的回答，他终是开了口问道：“唐君豪是谁？”等他再去看顾芝，顾芝已经跌到在地上。
魏皓阳急了，蹲下身去将她扶起，“路都不会走了？”一句嘲讽说得却满是心疼。他见顾芝擦破了手掌，担心她一会儿又犯老毛病，忙从口袋中那出手帕覆在上面。
顾芝没看见血，只觉得钻心的疼，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魏皓阳的手背上。
她不知道，今天究竟是哪里不对？她离开了阴冷的办公室，摆脱了大智的纠缠，明明应该很开心的一天，心里却堵得透不过气，偏偏这个时候那个人的名字又被提及了好多次。
每个人都有曾经，以为它会随着时间奔流而走，实际上溜走的只是时间，而记忆却成为永驻在心底最沉重的枷锁，再次释放，暴露无遗，血腥可怕，无处可躲。
“不想说就不说，我又没有逼你，难道你不说我还能扣你工资不成？”魏皓阳讨厌湿漉漉的感觉，却没有抹去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水，任其风干。
“借我抱一下可以吗？”
“嗯？”
顾芝的声音很小，被风声吹散，她没有等魏皓阳答应，就已经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窄腰。她脸贴在他羊毛质的套装马甲上，很暖和的感觉，手掌也没有那么痛了。
魏皓阳被她这么一抱，忽地愣住了，抬起一只手停在空中，盯着怀中的顾芝良久，才落在她的头上轻抚。
“混蛋，混蛋，混蛋”
顾芝在魏皓阳怀里咒骂着，他也不做声，他知道，她一定不是在骂他。
“魏皓阳……”
“嗯？”他用低沉地声音回应。
安静良久……
“我想跟你在一起……”顾芝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他放开了手，“顾医生，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估计患者已经开始排号了。”
顾芝仰着头，二人目光交互，她泪眼婆娑里看到魏皓阳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难道她说的那句他真的没有听见。
她放开魏皓阳，揉揉眼睛，“哦，走吧。”
魏皓阳昂首走在她身边，“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回去吧。”
回到办公室，二人又迅速投入工作中，魏皓阳听着坐在对面的患者家属说着患者的病情，一时走了神，盯着隔在他与顾芝之间的隔断出了神。
她那句话，他怎么会没听见，不过是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罢了。
魏皓阳害怕别人对他付出感情，尤其是自己也同样在乎的人；他给不了他们回答，承诺不出未来，他害怕他们给予他的情，不知哪一天就变成了伤害反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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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路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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