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魏皓阳的屋檐下

梁晏几乎抓狂，好话说尽，连哄带骗，对方终于是把电话挂了。

顾芝坐在魏皓阳的皮椅上晃来晃去，笑着盯着梁晏打趣，“看来是遇到精神分裂症患者了，嗯~应该是自罪妄想。”

“顾医生就别拿我开玩笑了，那天接了电话回到局里，还以为这案子就这么结了，结果回去了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梁晏开始讲述起那天的经过。

“我那天回了警队，同组的小刘就告诉我说这回我们可把这个大案子破了。”

“大案子？”顾芝忍住没有笑出声，什么时候恋物癖偷内~衣案件成大案子了？

梁晏也表示无奈，谁让这几年S市的犯罪率低到全国的最后一名，秩序一级的棒，这要不算大案子，那恐怕他们这些刑警真的要下岗了。

顾芝笑，“不打断你了，你接着讲。”

“后来我与小刘还有几个同事轮流审理，说实话我做警察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罪犯，主动交代罪行，还有自己的案底，后来，我们越来越觉得不对，你说那08年的汶川地震跟他有毛关系？他居然说地震是他的错。”

“在后来，市局里来人了，害得我们被好一顿骂，原来这人是警局里的常客，只要一有抓捕某个犯罪分子的消息公布，他就来自首。我们白忙活了一个晚上还挨了领导的一顿骂。”

梁晏说了这么久也该渴了，顾芝起身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那个魏皓阳说他马上就回来让你在这里等他。”

梁晏拿着纸杯环视了一圈，称赞道：“这新办公室还不错嘛。”他转向顾芝，“你跟皓阳用一个办公室？”

顾芝很不情愿地点头，还好梁晏说得是‘你跟皓阳共用一个办公室’而不是‘我还以为你是他的秘书助理’之类的话。

梁晏放下水杯，“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助理。”这句话说完只觉得身后一凉，顾芝正用哀怨地眼神瞪着他。

果然这句话还是说出了口，梁晏都这么想，那别人也一定这么觉得了，顾芝郁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拄着下巴。

‘这还没升职，先做起人家的助理了。’

“开玩笑呢，你可别当真啊。”

“开什么玩笑呢？”魏皓阳推门走了进来，目光先落在了顾芝身上。

“没什么事干，和顾芝开开玩笑。”梁晏笑嘻嘻地看着顾芝，那眼神就像每次顾芝觉得梁晏与魏皓阳之间有猫腻时的一样，透着十足的玩味。

魏皓阳走向自己的位置，脱下白大褂搭在椅背上，换上一件商务风衣，板着脸对梁晏说了一句，“走吧，这案子再不破就有你哭的了。”

梁晏低声抱怨，随着魏皓阳走出办公室。

魏皓阳忽然慢下了脚步，待梁晏走出去时，他又慢步走到顾芝桌钱，一双黑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魏皓阳伸手在桌上敲了两下，“下午如果有患者来知道该怎么办吧？”

“我接待……”顾芝动动嘴，声音小到她自己都听不清。

很好，魏皓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开。

顾芝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的肩宽腰窄的背影被关闭的玻璃门一点点取代。

“唉……”顾芝叹气，说是你的助理还真摆出首席的架子来了。她起身靠在椅背上转了一圈，如今寄人篱下，生活在别人办公室的屋檐下，低头，在所难免。

可是这里为什么非要是魏皓阳的屋檐！？

……

中午程若歆来办公室找顾芝。

“你瞧瞧，首席的办公室与其他医生的就是不一样。”这已经是程若歆说得第八遍了，她在办公室里绕圈子，走来走去，弄得顾芝头晕眼花。

顾芝没有去过其他的医生的办公室，自然不知道其他人那里究竟是什么样，不过在她看来，魏皓阳的办公室，同时也是她的办公室，毫无生趣，所有办公用品非黑即白，跟魏皓阳本人一样，强迫症遇上完美人格。他自己强迫，他自己完美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带上她？包括她的用品都清一色地被换成了黑白色。

顾芝趴在办公桌上，摆动着桌上的黑白色沙漏，深深地怀疑自己是灵堂，而不是医院。

“顾小芝，你什么时候抱上首席大腿的？”程若歆坐在她的对面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样。

“抱什么抱！要抱你自己抱去！”顾芝不耐烦地瞪着她。

“你说有没有可能魏博士他喜欢你？要不你俩怎么会在一个办公室？”

这丫头真是越说越下道，上次明明是她告诉顾芝魏皓阳是GAY，现在又说他喜欢她，她还真能想，怎么说都行了。

“喂喂喂！别忘了，他是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顾芝忍不住戳着程若歆的头，起身推着她就往外面走，“好啦！准备去吧！一会儿该来人看病了。”

程若歆转身，笑眯眯地说：“让我说完，最后一句。”

顾芝立在原地让她说完。

“他是弯的，你可以把他掰直！”说完拍拍顾芝的肩膀，“我相信你！”

顾芝的反应令程若歆出乎意料，她本以为顾芝会对她拳脚相加，没想到却是愣愣地看着程若歆发呆。

“小芝？”程若歆伸手在她前面晃了晃，她退了半步，离远一些看顾芝，“顾芝！你脸红什么！”

顾芝捂住脸，“哪有！你又瞎说！”

程若歆抱着双臂，审视着顾芝，一副把她看透的样子，“还说没有！自己照镜子去。”

顾芝推着程若歆出去，“没有就是没有，再说了，你说的话带着这么重口味的颜色，谁听了能不脸红？”

呦！顾芝这丫头现在装起淑女来了，“顾芝，你说这话你好意思么！”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顾芝坐回椅子上。

程若歆清清嗓子，开始掀顾芝的老底，“上学那会儿，你还跟唐君豪好的那时候，记不记得有一次唐君豪给你讲黄~段子，讲完之后是谁面不改色地说‘你这个我听过，我有个更黄的你要不要听？’……”

顾芝脸色一沉，程若歆只觉得空气中的水滴开始凝结成冰，她再没了刚刚的笑脸，走到顾芝身边，用手碰碰她，“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他啊？”

“好端端地，你提他干嘛？”

“小芝……其实……”程若歆欲言又止，接着是一阵寂静。

“好了，若歆，我累了，我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接待患者呢。”说完背过身子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