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管齐下，自然是没有道理同意隔壁小老弟的无理要求。
而这批‘归化’学者的推进速度很快。
许大茂想着这么多人，里面肯定有真心实意回来为国家做贡献的学者。
结果一整场晚会，刚开始还有所顾忌，后面关上门之后，嘴里说的全是利益。
陆校长还有谭校长是这两位主导，有些话说的让他们两个都有些下不来台。
就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还不如天朝的初中生，结果硬生生的被人说成‘率真’‘真性情’‘洋人都这样’。
这是自己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实际情况是这些洋人是打心眼的看不起。
没错，在许大茂眼里，这些人已经是彻底的洋人了，看人不能看长相和肤色，要看理念和三观。
看到这些人的态度，许大茂是真的有些后悔对这些学者抱有期待。
纯粹的利益交换，完全没有一点对家乡的感情。
说话耿直，不顾情面，高高在上，派头拿捏的死死的，许大茂之前开会见过那么多的大领导，也没有人像这些人这样。
嘴里还在抱怨这里怎么怎么不好，哪里需要改进。
交流会进行到一半，许大茂就找个空档就离开了会场，他也看清楚了，他就是来跟着凑数的，有他没他都一样。
今天的交流会就是一个形势。
抛开无谓的情感，该谈的都已经谈好了，合同也签完了，我们才是甲方，这些人是充其量就是乙方雇佣的合同工，他们哪来的这么大派头？
要他是负责这件事的领导，这些人一个不留全部滚蛋，让乙方再换一批学者过来。
换一批，这和去洗脚一样，不合心意就换，我们才是甲方爸爸。
许大茂还没多久，陆校长就找了过来：“你在外面念叨什么呢？”
“嗐，没念叨什么，就是出来抽根烟。”
许大茂嘴里这么说，可他手上没有烟，地上也没有烟头，明显是没有抽烟。
他现在烟酒已经从经常变成了偶尔。
这么明显的事情，陆校长当然看的清楚。
“唉，这种事你习惯就好，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不舒服，但这是暂时的，等过了这段时间，缓过来之后，谁是爹谁是儿子还不一定呢。”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只是觉得有些过于……谄媚了，搞的像是外面的月亮比家里的月亮圆一样，实际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还有一点许大茂没有说，明明这些顶头上司都比较……了解外面是什么情况，做事有些谄媚，但是广播里每天播放的都是什么‘水深火热’‘困难重重’之类的怎么怎么样。
许大茂住在四合院能听到街坊邻居的声音，站在这里，也能听这种高端交流的声音。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行为，让他觉得有些割裂。
以前弱小可以搞点这种小心思，现在都成地区话事人了，再搞这些就有失身份了。要心胸开阔，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
有威仪，又坦坦荡荡，也不应该去谄媚。
当然这或许是个别人的行为。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你要是想要掰扯清楚，那可要说到一百年前了，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和隔壁毛子闹的不愉快？不愉快的事情太多了，说是积怨已久都没错，当时我们选择毛子，不是因为想要选他们，而是没得选，只能选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而近些年毛子是越来越过分，所以这才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把家拆了再重建，我们现在要地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合情合理合法’，这些说英文的学者只是开始，所以要才把姿态放低了一些，这些都会过去的。”
以陆校长的年龄，很多事情他都是亲历者，可能也是厌倦屋里的市侩，所以才跟出来，有感而发把话题聊的深入了一些。
人总不能自绝于天下。
不能自己承认认，还要外人承认。
拿回这个地方应有的东西。
“就怕这种坏习惯会传染，大部分人没有这么超前的眼光，自上而下的都开始说外面的月亮比家里的圆，现在看不出来什么，等再过一代人，恐怕会出现出去的潮流，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出去。”
“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你操心吧，我这一大把年纪，就不想那么多了，等会交流会结束还有一场宴会，你可别直接就离开了。”
“和这些人吃饭，看着他们的脸我饭都可能吃不下去。”
关于陆校长说的话，许大茂有一点感想，但不多，也不想多说。
只能说一句‘时势造就英雄’，各种人，各种事，相互交杂，共同前进。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前人很有可能根本就想象不到今天的场面。
历史就是因为一个人，一件事，一个节点，而改变了既定的历史走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二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管你吃不吃呢，人在现场就好，你也说了，我把你拉来忙活这个事情本身就冒了风险，你要是在这里再得罪了人，那我的罪过就大了，你已经是一个思想成熟的主任了，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你心里比我都明白。”
“现在想耿直的说两句话都怕影响不好，在这一点上，我还真的挺羡慕这几个二洋鬼子，最起码人家是什么话都敢说。”
“你快少说两句吧，这是归化回来建设家乡的栋梁之材，可不是什么洋鬼子，以后要拿他们当自己人，要给予春天般的温暖。”
许大茂：……
“温暖不温暖我不知道，倒是老陆你的思想觉悟比我高多了，你不会去检举我说他们是二洋鬼子吧？”
“行了行了，别贫了，快进去吧，老谭估计此刻都要骂娘了。”
老谭说的是隔壁华清大学的谭校长。
之前因为华清大学的前校长的问题，也就是那个聂元君，许大茂和他们还有些不愉快，现在见面聊聊至少能过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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