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歪打正着

冲进太守府的一刻，曹衍首先看到的，竟是一地的尸体。

除了少量战死的曹操亲兵以外，大多数都是敌军的尸体，鲜血染红地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奇怪，都打这么惨了，为何还如此安静？”

曹衍很疑惑。

顾不得多想，他连忙骑马冲到内院。

内院。

到处都是张绣的部下，虎痴许褚、大将曹洪、夏侯惇等人死守在大厅门前，他们在掩护曹操撤退。

三人如同铁锁横江，硬靠气势镇住张绣一方。

旁边的几十个亲卫仿佛陪衬。

而曹衍的到来，顿时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许褚愕然道：“公子，你跑来做什么，大敌当前，你送死不成，赶紧走啊！”

“慌什么。”

曹衍异常镇定，开口道：“张绣，你大势已去，别再做无畏的反抗了，速速投降，兴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张绣怒道：“曹操欺人太甚，我即便死，也要拉他陪葬！”

见他不识抬举，曹衍也不含糊，眼中浮现一抹杀机，冷然道：“那你就去死吧！”

“哼！给我杀！”张绣突然大喊道。

他手下足足有三百多人，心腹部将十余个，突然发动攻击，喊杀声震天，直接将许褚等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见状，曹衍立马往前冲锋。

白马也十分悍勇，一跳几丈远，震惊全场，飞跃到许褚他们的身前。

“锵！”

曹衍拔出霸王剑，说道：“坚持一下，张绣马上就要完蛋了。”

许褚嗤笑道：“能活下去再说吧。”

战斗一触即发。

此时曹操正在带人突围，试图从后门杀出一条生路。

可他还是低估了张绣的部署。

外面的伏兵比院内的多几倍，几乎能把院墙踩塌，大将典韦冲杀在最前方，凭靠惊人的武力，硬是把敌军杀退。

典韦大喊道：“我等断后，主公快走！”

曹操没有迟疑，在亲兵的掩护下，冲出了后门，骑上一匹战马，另有十多个亲兵前簇后拥，向着西方逃窜。

“啪啪啪噗噗噗……”

可就在这时，周围传来激烈地打斗声。

“天要亡我啊！”

看着远处突然杀出的黑甲骑兵，曹操不由得面如死灰。

唯一的出路已经被那些黑骑封锁，就靠他那些亲兵，根本不是对手。

只不过……

事态的发展，竟然跟曹操预想的截然相反。

本以为那些黑骑是张绣设下的伏兵，没曾想一出现就摧枯拉朽般击溃张绣的兵马。

仅仅一个冲锋，张绣的兵马就一败涂地，死的死，逃的逃。

典韦那边也面对同样的情况。

连他都做好以命相搏的准备了，却看到敌军被突然杀出的大批黑骑打得落花流水。

纯粹是一面倒的吊打。

片刻之间，张绣的八百伏兵就被杀得一干二净。

远望着威风凛凛的黑骑军，曹操强忍震惊，开口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下？”

蒙恬没有回答，默默地带人离开。

来无影，去无踪。

估计曹老板这辈子都没如此的无语过。

内院。

占据绝对人数优势的张绣却损失惨重，几百人打不过几个人。

“奇怪了，伏兵怎么还不过来？”看了看周围，张绣疑惑地皱起眉头，心里莫名的有种危机感。

“杀！救我父亲！”

后方，忽然传来曹昂的喊声。

磨蹭这么久，他总算带人赶到，当即跟曹衍他们里应外合，包夹张绣一方。

此刻，张绣的优势荡然无存。

张绣焦急地大喊道：“不要慌，院外还有八百伏兵，随我杀啊！”

但紧接着，他忽然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曹操！

他居然去而复返，还摆出一副优胜者的姿态，让张绣看得心头一紧。

“杀！杀！给我杀！”

张绣急红了眼，歇斯底里的吼道。

曹操不屑地冷笑道：“就剩你一人了，还杀什么杀。”

闻言，张绣石化般愣住，然后缓缓地转身看向后方，猛然发现自己的部下全部战死，只剩他一个人杵在那儿。

“跪下！”

许褚走到他身旁，一脚把他踹的跪倒在地上。

现在的张绣已经彻底绝望了，心中充满无尽的悲愤，脑子里却乱成浆糊。

曹操缓缓走来，抬脚挑起他的下巴，冷笑道：“你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即便能给你一条生路，也难成气候。来人，把他押下去吧。”

“且慢！”

曹衍忽然站出来说道：“直接杀了就行，再缺人手，也不能指望用他。”

一听这话，曹操先是一愣，而后点头。

许褚会意，立马抓住张绣，拖到十几米外，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噗嗤！”

一方诸侯就此陨落。

“父亲，孩儿来迟了，您没事吧？”曹昂上前道。

曹操瞥他一眼，“幸好你来得快，本是死局，硬是被你盘活了，不然我哪还有命在。”

曹昂拱手道：“父亲谬赞了。”

“我又不是说你，你接什么话。”曹操有些不悦，耐着性子道。

“啊？”曹昂一脸错愕。

这才发现，曹操的眼里只有曹衍。

打量着这个曾被自己遗忘的儿子，曹操的心里除了震惊以外，还充满了愧疚。

“最初预料张绣会投降，之后又向我预警张绣可能反水，后来更是彻底拿捏住张绣的动机和行踪，你竟如此料事如神，要说你不是神算子转世，寡人都不相信。”曹操强忍着激动，对曹衍说道。

这一刻起，在他的心目中，曹衍宛如神明。

如果不是曹衍，曹操相信躺在地上，身首异处的就不会是张绣，而是他。

如果……

太多如果。

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会是另一种场面。

可结局，硬是被曹衍一手改写。

“公子英武，我等佩服！”荀彧向着曹衍毕恭毕敬的拱手致礼。

曹操笑道：“文若，你就该佩服我儿。”

荀彧尴尬的笑了笑，“呵呵。”

身为曹操的首席军师，他自认近些天没什么表现，一系列的变故都是后知后觉，更是彻底被曹衍的锋芒盖过，他肯定感到尴尬。

“丞相！”

曹仁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城外一切安好，这边状况如何？”

曹操道：“大局已定。”

看了眼曹衍，曹仁说道：“多亏志雄及早察觉到张绣的阴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上前拍了下曹衍的肩膀，曹操感慨道：“天下格局，将会因你的决策而改写！”

被夸赞了半天，曹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我瞎猜的，出于安全考虑，就提前简单部署了一下，没想还真歪打正着了。”

曹操乐呵呵道：“哈哈，你还假谦虚，你比奉孝还能料事如神，这回寡人定要重重赏你！”

曹衍道：“赏不赏的无所谓，只要你能满足我一个小要求就行。”

“你说！”曹操认真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