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忍者狼与医师永真

狼来到了医师永真的房间，医师的房间有草药的味道，摆放着药柜和书架，东西虽然多，但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显得干净整洁。

“狼阁下，请你先把上衣给脱了吧。”医师永真说着就要动手帮狼拖去上衣。

狼急忙向后退了两步，紧张地说道：“这个……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只是看你有伤不大方便罢了。”医师永真捂着嘴笑了笑：“想不到，狼阁下你竟然会这么害羞呢！”

狼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上衣脱了。

医师仔细地检查着狼的伤口，一共有六道细而长的伤口，伤口很长，但不是很深没有伤到筋骨，左手胳膊两道，右手小臂一道胳膊一道，胸前两道。

面对医师永真的眼光，狼显得有点不自在，袒着胸口让一个女生端详，让狼的心跳有点快。

“请为我包扎伤口吧！”狼说道。

“伤口是需要慢慢处理的，急躁不得。”医师永真说着打了一盆温水，说道：“伤口必须擦拭干净，然后用酒精消消毒，再用草药包扎。这样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可以避免伤口发炎化脓，让伤口好的更快一点。”

医师永真说着，用温水打湿了毛巾，又把毛巾拧干。然后指着一张木凳子，对狼说道：“狼阁下，请你坐在这里。”

狼听从医师永真的话，安静的坐在了凳子上。

医师永真凑到了狼眼前，用湿毛巾温柔地替狼擦拭着伤口。

在刀剑下活过来的狼早就已经习惯了伤口的疼痛，一般情况下他都是自己处理伤口。

“不疼么？”永真边擦拭着伤口边边对狼说道：“狼阁下，如果你有任何不适和特别疼痛的感觉一定要和我说！”

“嗯……”狼回答道，无论遇到任何疼痛，狼都从来没有喊过疼，因为他对疼痛的感觉早就麻木了，狼的身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疤痕。

“我学医已经学了十五年了，为无数个患者处理过伤口。曾经……有过非常麻烦的患者。”永真一边替狼擦拭伤口一边说道。

狼问道：“怎么麻烦?”

“他怎么都不肯说话，哪里疼，有多疼……”永真继续说道：“都无从知晓，那他没办法！”

“这样啊。”狼说道。

“就好像，事不关己似的……”永真低声说道。

对于永真的话，狼突然感觉有点疑惑：“你说什么?”

永真回答道：“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狼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十一年前，也就是狼13岁的时候。当时狼刚完成任务，身上受了很多伤，狼正准备回去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受了伤的4岁小男孩，这个小男孩身边没有亲人，一个人孤零零漫无目的地走着。

看见这个男孩，狼瞬间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于是狼把这个小男孩带到了苇名城的医馆里。

之所以没有把小男孩带回去替他处理伤口，是因为狼不想让这个小男孩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忍者。

狼的义父喜欢收养孤儿培养成为忍者，忍者其实就是工具般的存在，干着各种危险血腥的工作。狼还有几个同样被义父收养的义兄义弟，他们全部都死在了任务之中。并且，忍者的死亡如同树叶的凋谢，没有人会为他们默哀祭奠，而且很多忍者连自己的尸体都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理。有少部分幸运的，可以得到好好的安葬，大部分倒霉的都是死在敌人手里，惨不忍睹死无全尸。

这是狼第一次去医馆，他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处理伤口，而是希望苇名的医师能为这个小男孩处理伤口，顺便收留这个小男孩。

狼到了医馆请求里面的医师为小男孩处理伤口。医馆的医师都很忙，狼依稀地记得好像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接待了自己。

这个小女孩先是替小男孩处理好了伤口，然后才发现狼原来伤得更加严重，只是因为狼既不喊疼又不说痛的，所有刚开始小女孩并没有察觉到狼的伤。

这个小女孩其实就是永真。

狼看见小男孩的伤口被处理好了就打算走，永真拦住了他，非要为他处理伤口。

狼没办法，只好让永真替自己处理了伤口。

伤口处理好了，狼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小男孩就自然而然地留在了医馆。

狼又仔细地看了看医师永真的脸，终于想了起来，眼前这个大美女就是十一年前那个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女孩。

“对不起，永真小姐。”狼对永真说道：“十一年前你替我处理伤口，但我却忘记和你说谢谢了。”

“哦……你终于想起来了？”永真微微地笑了笑，回答道：“没关系，那些本来就是一个医师应该做的。”

“那个小男孩……”狼又说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医师了。”永真看着狼的眼睛说道：“他的名字叫冬生，他一直记得当年那个救了他的忍者呢！”

“这样啊！”被永真直视的狼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他移开了视线看了看九郎所在的方向，说道：“他现在已经和九郎大人差不多大吧。成为医师总比成为一个忍者要好吧！”

“曾经有一个猿猴也是这样说的！”永真说道。

“猿猴?”狼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佛雕师老爷子吧。”

“是的，他的名字叫飞猿，但我更喜欢叫他猩猩，有的时候我也喜欢称呼他为猿猴。”永真说着又笑了笑：“他本来就长得像猩猩和猿猴，名字里也有个猿字，我这样叫他，他从来都不生气的！”

狼听着也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听佛雕师老爷子说，永真小姐你也是他在战场上……”

“对的。”狼还没有说完，永真就抢着说道：“小时候，大概是我4岁的时候吧。在战场遗址，我孤零零一个人呆立在那里，既不会哭也不会想，什么都不会，只是呆呆地……”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亲人在哪里，我只是知道自己很饿。”想起从前，永真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后来，我看见有一只猿猴在吃饭团……”

“猿猴吗？”狼也不确定永真说的猿猴，是真的猿猴，还是指的是佛雕师。

“对，还吃的很香。”永真的神色又变得开朗起来，继续说道：“我觉得好可恨！就一直盯着他看。于是，后来猿猴给了我饭团。非常，好吃……”

“真是好心的猿猴。”狼明白了，永真说的猿猴就是佛雕师老头。

“呵呵……”永真笑了笑，说道：“确实是好心的猿猴。后来我就被猿猴收养了，他教我各种忍术想让我成为和狼阁下一样的忍者……”

“其实，我也是在4岁的时候，在战场上被义父收养。”狼对永真说道：“然后，我被义父培养成了一个忍者。”

“原来是这样，差点我就成为和狼阁下一样的忍者了呢！”永真看了看狼，没想到自己的命运与眼前这个人如此相似，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想成为一个忍者，我连杀一只鸡都做不到。猩猩也没有强逼着我成为忍者，见我实在是不适合做忍者，他就把我托付给了神医道玄大人，让我跟着道玄大人学习医术。于是道玄大人收我做了养女，我也成为了一名医师。”

“医师确实是比忍者好多了，医师救人，而忍者只会杀人。”狼又看了看九郎的方向，说道：“不过能成为九郎大人的忍者，我真的感觉很荣幸！”

“请别这样说，狼阁下！”医师永真说道：“你和冷血的忍者不一样，你不是也救过人么？冬生就是你救的，而且你把他送到了医馆让他成为了医师，你和猩猩一样都是善良的忍者呢！”

“真的么？”听着永真的话，狼突然感觉有点开心，嘴角不自觉地就露出了微笑。

“狼阁下……”永真察觉到了狼表情的变化：“比起之前的一脸冷漠，我觉得你眉宇间的皱纹变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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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看了看永真的眼睛，突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眼前这个美女医师和自己一样，年幼成为孤儿，然后又被忍者收养，只不过她遇到的是一个善良的忍者，最后让她成为了医师。

永真也看着狼的眼睛，也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眼前这个看似冷血的忍者，其实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内心温柔善良的人，同样是年幼成为孤儿，同样是被忍者收养，只不过他没有自己那么幸运，从小就干着危险血腥的忍者工作。

两个四目相对，竟然一时间不想移开目光。

就在此时，永真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狼！永真小姐！”原来是神子九郎拿着装满糕点的竹篮来到了医师永真的房间：“我的糕点做好了……”

神子打开门第一眼看见的是狼与永真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感觉有点尴尬，笑了笑说道：“看来……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