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换血?李都头,你一定是疯了。”
雷有同怎么都不敢相信,李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怎么会听这种人的话?他不但害了沈梦姑娘,还害了慕容姐姐啊。”
雷有同紧紧地抱着一直昏迷不醒的慕容缘,朝李世大喊大叫。
“他是不是司徒栾我不管,总之,他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信的啊。”
“的确没这么简单......但我必须这么做。”
李世上前检查了慕容缘身体,发现慕容缘呼吸还算匀称,也并未受到任何致命的伤害。
“雷公子放宽心,我妹妹她还好,此番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李世再次回到沈梦身后,一边给沈梦输送内力,一边缓缓点头。
“‘换血’这个法子,倒是眼下唯一能救梦儿的法子了,我觉得值得一试。”
李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黄岐府的公孙豹,这句话明显也是说给他听的。
“公孙将军,你说呢?”
公孙豹终于看清了李世的处境,没有作答,直接招了一下手。
他身后已有数十人围了上来。
为首两员将校,面色阴沉,战甲血迹斑斑,步伐倒还十分迅疾。
“给我看住这两个犯人,一有异象,立即斩杀。”
公孙豹指着两个逃犯,对手下命令得斩钉截铁。
“得令”。
黄岐府士卒,齐齐发喊。
明晃晃的兵刃与箭矢,全都对准地上的“毒手”和明长无。
公孙豹单手持刀,又朝李世抱了一下拳。
“李都头放心,有我的人看着他们,谅他们还不敢兴风作浪,你要他们做什么事,就大胆去做吧。”
“毒手”文德荣瘫软着匍匐在地,离李世本就很近,此时又向前爬了几步。
“李都头放心,只要能饶我不死,我可以施法给你和沈姑娘换血。”
说这话时,他一双鼠目,不经意间瞟向了公孙豹,似乎真对黄岐府的军队,忌惮三分。
李世额头已在冒汗。
他用自身雄浑的内力,护住了沈梦心脉,总算感应到了爱人的心跳,稍稍松了一口气。
“雷公子,你将我妹妹也移过来,我需要你为我护法。”
雷有同实在是想不明白,李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心中虽十分不情愿,却也没有反驳,依照李世意思,把慕容缘抱了过去。
浅滩中间,绝煞炎龙的尸身处,已站满了黄岐府的人,包围圈变得更加狭小。
“毒手”文德荣终于直起了腰,右手掌心处,伸出了一根血红的树枝,往李世肩头靠拢。
“事不宜迟,李都头,我可要施法了啊......”
“且慢。”
李世未等树枝近身,反手一抓,已将那根树枝牢牢捏在手中。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李世起身,“呼”地抡起手臂,如大风车一般将那根树枝挥舞起来。
“啊......”
毒手“文德荣”就好像已经与李世手中的树枝血脉相连一般,整个人被他牵扯着,在空中飞旋。
李世再次一声尖啸,穿空裂云。
“司徒栾”傀儡一般的身子,又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自他身体四肢末端,忽然胡乱地长出了无数条猩红的树枝,锋利无比,往黄岐府军队扫去。
“哇......呀......,这是......”
黄岐府包围过来的士卒,全都吃了一惊,发出了一阵嘈杂的惊叹声,向后躲闪。
公孙豹本就离李世最近,眼看就要被空中乱舞的树枝扫中,不得已只好举刀招架。
李世踏前一步,啸声更甚,手臂挥舞成风,“司徒栾”的身体已被他当作了一件利器使用。
公孙豹拙劣的刀锋,已接不下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树枝。
他没想到李世会突然袭击自己,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双掌用力一掰,居然将那把长刀一折两段。
“呼,呼。”
两道寒光乍现。
常山赵子龙枪法,“七进七出”。
公孙豹手中长刀,居然变成了两把兵器,光影攒动,已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令人眼花缭乱。
树枝被这两道寒光截住,断落不少。
“被识破了,你们还等什么?”
公孙豹挡住了李世的骤然袭击,嘴上哇哇大叫,意在呼朋引伴。
“刷,刷。”
公孙豹身后那两员将校,果然不退反进,身法如白驹过隙,也各朝李世发出了凌厉的一击。
掌风如刀,破空横斩。
折扇带刺,直捣黄龙。
这两员将校,身法卓绝,绝不普通。
李世自然早有所料,将手中“兵器”往回一收,所有的攻势,全都打在“司徒栾”身上。
“哎呦......你们......”
“毒手”文德荣痛得“哇哇”大叫,刚想对公孙豹破口大骂,又遭重击。
他背后被李世另一拳击中,激射而出,径直向攻击他的公孙豹三人,撞了过去。
啸声不停,“毒手”文德荣根本无法操控秦岭鬼树,他自己也清楚,再不使用绝招,眼前那三人的兵器,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了,只好本能地用一招“毒破虚空”,朝前开路。
腥风大作,黑气蔓延。
“哗啦啦”。
长刀、手刀与扇刀,全都荡向一边。
黄岐府的军队也被两团黑气,扫倒大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毒手”文德荣能纵横江湖数十载,独居塞外无敌手,其绝技果然名不虚传。
“嗖”。
李世手中那根细细的树枝拉得很长,仍未折断,只轻轻一扯,便又将“毒手”文德荣的身子给拉了回来。
公孙豹及其身后两员将校,浑身上下已被黑气笼罩,瘫倒在地,此时已然动弹不得。
中了“毒破虚空”,即使是李世也有一段时间无法动弹,更何况地上三人?
但此时“毒手”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司徒栾”的身子再遭重创,上面还插着公孙豹的折断双刀,汩汩冒血。
李世这一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将计就计,让这群人自相残杀。
这些变故,突如其来,令雷有同瞪大了双眼,更是始料未及。
“李都头,你......”
他一句话还未问完,李世已给出了答案。
“诸葛惊涛、陈七、红裙艳刀,你们这一出戏,可演得真好啊。”
雷有同这才朝前细看,果然见被“毒手”打倒三人,已完全没了先前模样。
公孙豹老了不少,满面尘土,赫然竟是九幽头号杀手诸葛惊涛。
他身后的两员将校,一个是牡丹坞扛把子——“黑市鬼见愁”陈七,一个又竟然是模样绝美而又楚楚可怜的红裙艳刀——沐仙儿。
诸葛惊涛又哭了。
他全身虽无法移动,嘴上却还能发声。
“不可能?红裙艳刀的易容术,已深得百变公婆真传,我们的打扮决计毫无破绽,李世你是如何识破的?”
李世答道:
“你错就错在,不该假冒黄岐府的公孙豹将军。”
诸葛惊涛闻言,更是大惑不解。
“为什么?我们在城外除掉公孙豹时,神不知鬼不觉,假冒他为什么不对?”
李世望了雷有同一眼,他的回答,又好像是解释给雷有同知道。
“毒手操控的司徒栾,是我今晨才从潼关引出来的,而公孙豹将军昨夜便受我之托,沿黄河去找寻沈梦和妹妹,按道理,他根本不可能认得司徒栾和县令无常便是我要捉拿的犯人,而你一开口就认定了此事,要么便是混在城中见到了司徒栾的溃败,要么便和这两个犯人一丘之貉,岂不暴露得非常彻底?”
诸葛惊涛泪流满面,就好像那次在红澜雅筑被李世击中面门一样,哭得更加伤心。
“好个李都头,你在识破我之后,还故作镇定地让雷有同他们朝你聚拢,方便你袭击我们时,不顾此失彼。这些细节居然都能被你想到,我真是不如你啊。”
果然如李世所料,诸葛惊涛、陈七和沐仙儿带着兰陶莫奥命令,分兵登高夹击“九把刀”,却因李世挟持了匈奴单于,功亏于溃。
他们心有不甘,乘着夜色,并未随大部队西去,伺机而动,自以为杀了出城巡逻的黄岐府军队,就可以助“毒手”加害李世,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浅滩上,诸葛惊涛带来剩下的士卒,也全都是匈奴人所扮,此时除了动不了的,见主帅被擒,哪里还敢停留?纷纷抱头鼠窜,走了个干干净净。
李世望向在地上流血呻吟的“毒手”文德荣,没有一丝怜悯。
“你其实应该一早也知道来的人是你同伙吧,但你依旧坚持要帮我换血,我猜,你心中一定是打定主意,借着‘换血’来加害我了,是与不是?”
“毒手”文德荣此时已非常虚弱,嘴上仍没有认输。
“好个将计就计,老夫真是没有看错你,只要你死了,这里就在无人可以治得住我。哼,换血的法子,的确可以救人,也只有老夫会,老夫若是不肯,你就是强迫我,也无济于事,倒不如你将幻境魔纲拿出来交换?”
听了“毒手”如此一说,李世真的有些犯难。
因为就算李世识破了敌人奸计,但沈梦仍未脱离危险,文德荣若不心甘情愿地设法施救,李世当真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此时跪在地上一直没有出声的县令无常,猛然想到一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对李世说道:
“李都头,我倒有一法,可救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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