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仵作刑房来验尸

2020-03-05 作者: 袋鼠先生
第45章 仵作刑房来验尸

“昨夜何时,你且详细说来。”左尚卿大手一挥让他步上前来。

福子等四人上前一步,眼下跪着的众人也伸头看着,他们心中也是好奇,或是抱有事情可还能有转机的希望。

“昨夜也是戌时之后,我们四人在饮江楼喝茶,想到天色已晚,便准备回江头住处。”福子给旁边的缇骑一个求证的眼神。

身旁缇骑坚定道:“在回去路途中因为已是歇息时间,除了巡夜打更的也见不得什么人,所以遇到六娘便言语几句。”

“可是问出些什么?”陈七着急道。

“小旗大人如此一提,确实感觉昨晚遇到的六娘有些问题。”福子回忆一下说道:“我们将她拦住之时将她慌慌张张,好像是将一封信纸折于布包之中。”

“布包?”左尚卿惊讶的将目光抛向陈七。

陈七缓缓的从怀中拿出刚刚找到的布包,交予福子手中说道:“昨晚看到的可是这个?”

福子表情更惊激动道:“正是这个,小旗大人从何而来,虽说当时黑夜颜色不大看得清,但是其他都与这一模一样。”

“这正是案发现场发现的。”陈七将布包收回来说道:“只是当时认为女鬼顺手将其钱财掠走,没想到放的只是封信。”

“我们见她如此慌张就问问她准备去向何处?”福子继续说道。

“见她支支吾吾思索一下才说是从别州县运来的戏服到了,夜间不便停靠断江村,便自行去接货运来。”福子说罢跪拜在地,身后三人也同时跪下,福子又说道:“六娘在班底本就是行此事,所以我等没有多想,现一思索若是当时及早发现,六娘可能命不该死,此等祸事都因小人办事不利,还请小旗大人、知府大人治罪。”

陈七没有言语,也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将头扭向豹儿哥那边问道:“确有此事?”

豹儿哥与身后众人确认一下眼神,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们从未听过此事啊,寻常别州县若是送些戏服过来,六娘肯定是要叫上我等起码三个人,光是她一人怎够搬过来呢。”

陈七点点头说道:“这么说,就是六娘趁你们不备深夜外出,遇到缇骑却打诳语。”

他有些思索不同,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让她犯如此大的险。

“信。”这时,跪在一旁一直游离在情况外的程青衣突然接话道。

声音很小,没有传进众人的耳朵。

但是时常关注他的左尚卿似乎看到他言语一声,手掌前推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你可是有什么想说?”左尚卿问道。

程青衣低下头又小声一句,“信。”

“信?”声音还是很小,只有身旁的人听到,他重复问一句,“你知道信是谁送的?”

还未等程青衣回答,那人扯着嗓门喊道:“大人,他说他知信是何人送的。”

“说来听听。”左尚卿手往自己身前勾勾,示意他过来。

程青衣往前稍稍爬两步低头不言语。

陈七深知此人心智不通,若是不加引导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信是谁送的?”陈七冲着他问道。

程青衣看眼陈七然后指指自己。

众人心中再惊,陈七生怕是听错了答案,便问的更加清楚一点,“在布包中的书信可是你写?然后交予六娘手中?”

程青衣又摇摇头说道:“昨日我递给她的。”

陈七皱眉想一下他说的意思便继续问道:“所以不是你所写,而是别人交予你然后你递给六娘。”

程青衣又摇摇头,这倒是急死了周围的急性子。

“没有人给我,捡的。”

“何处捡的?”

程青衣指指天空。

“你可看了上面写些什么?”

程青衣摇摇头说道:“没有,上面写六娘,便直接给她了。”

福子拱手说道:“小旗大人称女鬼轻功非凡,想必是昨天傍晚悄然上墙将信丢于此地,然后静候六娘送上门去,此乃谋杀。”

陈七点头与他想法相同,但是这凶手神出鬼没,让人摸不到尾巴,做事也井井有条不留痕迹,导致陈七就算与他见上两面,现如今也毫无头绪。

“那你们六娘在此地可有仇家?”

“小旗大人,我们戏班子在这良久,算是受此方百姓爱戴的,更何况六娘大多都呆在这宅院之中照料我们十几人,虽然有时尖酸刻薄点,但哪来的仇家啊。”豹儿哥用力的手背拍手掌说道。

“陈小旗,疑点重重啊。”左尚卿轻轻抚髯说道。

陈七叹口气回应道:“是啊,这凶手还有如此手段,一封书信便能让人担险夜出。”

“只不过真凶过于谨慎,陈小旗此案陷入瓶颈啊。”左尚卿忧愁道。

陈七说道:“目前两案都与这戏班子分不开干系,我甚至能怀疑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一句话让众人头坑的更低了,见陈七站起身说道:“所以以后这几位缇骑大人会看着你们,在这个案子破之前你们都要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而且此案与你们联系密切,所以,怎么破案,也决定你们之前犯下的种种恶行是不是既往不咎。”

陈七的意思也很明确,他们在人贩手中买下程青衣,便已经是可以坐牢狱之灾的罪行,如果不想坐穿牢底,便只能全力配合。

“锦衣卫大人所言我们绝对服从。”豹儿哥重重的磕头道。

陈七亮出象牙腰牌轻声喝道:“福子听令。”

福子将腰间绣春刀横于胸前等待陈七发令。

“从此刻到本案结,饮江楼戏班子一众由你们看守,有任何异常立马上报我与左知府。”

“听令。”福子将绣春刀插回腰间拱手道。

......

陈七跟随左尚卿离开饮江楼,此时已是晌午,留陈七在江陵府用了午宴。

不过陈七意不在此,草草结束便亲自来到仵作刑房。

验尸一事马虎不得,最重要的线索往往藏在尸体之上。

陈七亮出象牙腰牌并且声道自己是经过左尚卿许可而来,这才走进那百姓称死人间的仵作刑房。

此刑房地势偏远,而且没有窗户,密不透光。

推门而入一股腐烂的气味直接扑鼻而来,陈七用手在鼻前挥挥,一旁仵作看到陈七这动作说道:“小旗大人习惯就好,我等在此多年,现如今也嗅不到什么气味了。”

这仵作身高不过五尺,还不到陈七的胸口,一身污衣,垫着脚尖点燃墙边的烛台,火光微弱,摇摇曳曳的照亮这片地方。

眼前的情况倒是让陈七反胃一下,一样大小的棺材整齐的摆放两排,有的还是密封上的有的已经被打开。

再次在鼻前挥挥,几步快走过这片棺材林,发现前方地上更是渗人,铺上几张草席,草席之上几具尸体静静的躺在上面。

眼前的这具就是刚送来的痦子妇女六娘。

身上衣物已经脱下,只有几块残布遮住。

“小旗大人请看。”仵作俯身,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七也不讲究,跟着一起坐在旁边。

仵作惊讶一下,然后说道:“小旗大人请看,你身后是王员外的尸体。”

陈七转身看看那躺在凉席上的王员外然后洗耳恭听。

“王员外死亡的时间长些,以大人的洞察力应该一眼就可看出有何不妥之处。”陈七一眼便看到喉咙的塌陷。

“喉骨被掐断,这我已知。”陈七说道。

仵作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但是喉骨不仅仅是被打断,而是被打碎。”

“打碎?”陈七眼睛瞪一下。

“是的,小旗大人没有听错,是打碎,而且没有凶器,应是凭一双肉掌做到的。”仵作用手按按眼前六娘的喉咙处,“这足矣证明真凶手上的功夫不浅。”

“所以,真正的死因不止是被吓死的,打碎喉骨之时气血上涌,碎骨入体致死,我在此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死法。”仵作叹息一声摇头道。

“喉骨一碎,连血都吐不出来,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吓死的一样。”

陈七皱眉,没想到这真凶要比想象中更加残暴。

“那这六娘应该与王员外同样的死法吧。”

仵作走到一旁拿个蜡烛过来摆在六娘的身边说道,“是的大人。”

“那死亡时间可能估算?”陈七发问道。

“应是亥时左右。”

“亥时?”陈七默默重复一句,昨夜遇到女鬼已经是子时后,说明当他在江头遇到女鬼那刻,六娘已经躺在破庙之中了。

“不过这六娘身上却有一点与王员外不同。”仵作这时才说到重点。

“哪里不同?”陈七赶紧问道。

“小旗大人稍等片刻。”说完便转身走进里屋,陈七听到仵作在里面疑问一句,“哪呢?”

然后便见他端一盆水走出。

这盆水泛白,看着有些浑浊。

“这是淘米水。”仵作放在尸体的旁边,在此席地而坐,然后用一块布料沾上敷在六娘尸体的脖颈上。

“淘米水可显淤青。”仵作话音刚落,见他手中布料拿起。

陈七仔细一看,一双手状的淤青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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