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赵沛霖

第一眼，赵沛霖只觉得那一双眼睛，真的是格外的好看。

而在第二眼的时候，他也同时注意到这个正微弯了眸子看着自己的女子，她的容貌真的是自己所曾见过的美人之最。

哪怕是他曾随着五皇子一起见过的大明京都的第一美人蒋若素也仍然没有她的模样。

也或许是因为仅仅是第一眼，她的颜色实在是太过亮人，哪怕赵沛霖本身就是容颜绝美的一类人，也仍旧不禁为其感慨。

然后就是第三眼，他发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梳起的妇人发髻。

心里顿时一愣，原来她已经是他人妇。

心里想着，赵沛霖终于反应了过来，心下终于一阵空落落地存在。

这样的美人，原来是名花有主，且看着，能够在五皇子府中这样行走的女子，不可能是不久前嫁进来的蒋国公府嫡女蒋玉，那就只能是侧妃，亦或者是五皇子的侍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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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波流转，蒋玉又悄悄攥紧了手中的红玉豆蝴蝶簪，嘲讽道，“难道不是？”

“本宫记得当初还在天牢之中，就与皇上说的明明白白，出来之后，本宫重掌凤印，替你管理后宫。而皇上你，自出狱后，自认贱体身体不佳是事实。”

“可是这虚弱身子的背后，又有多少是皇上亲自造就的功劳？”

穆连城唇角动了动，想起来出来之后蒋玉的几次昏倒。若是真正算起来的话，多多少少，几乎每一次昏倒都有自己的原因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后，穆连城黑沉着脸，“除此之外，又还有什么。”

“除此之外，竟然是还不够？”

蒋玉流转着的眼波流连，最后悠悠落到了穆连城还用力钳制着他的手上。

目光幽幽。

“原来皇上所以为的不好笑，竟然还包括着这样子对待一个还气虚着的弱女子？”

那里，原本还是尽显的苍白无力的纤细的手，现在已经是整个都微微泛着青色。

在穆连城的因为用力而手背上泛着青筋的手对此起来，纤细而又无力。

穆连城皱着眉，“朕这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妾身现在与皇上两看相厌，也因为妾身想要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宫去，并不想与皇上说话闲谈？”

蒋玉的眼睛里，那冷冷的嘲讽实在是太过明显。

说出来的话又太过咄咄逼人。

那双他一直都觉得极为漂亮的眼睛，现在正丝毫不避让地看着他。

实在是太亮，仿佛是一道皎洁的光，就这样看着他。不仅是照亮了他满满的惊艳，又好像照在他不知在心底的哪一个角落之中。

心头狠狠一跳。

他惊愕，只是因为莫名的原因，他此时面对这样的蒋玉，第一反应，竟然是慌措地躲避……

让他不由自主就松开了一直以来，他对蒋玉的钳制。

手腕微微一松懈，随之而来就是从一开始的已经是毫无知觉，变成现在的血液开始流通后才慢慢察觉出来的无尽的冷。

凉的令人心惊。

蒋玉不动声色将已经滑至手心的红玉豆蝴蝶簪又重新借着掩饰，推回了袖口之内。

静静地感受着手上的温度一点点的回暖，蒋玉忽地展颜，“皇上说的果然没错。”

她抬头，正好与对蒋玉忽然说的话不解的穆连城的眼睛对视。

“你什么意思？”

“妾身说——如果这便是当初臣妾初嫁之时，皇上所说的结发夫妻。”

“如果这便是当初臣妾昼夜不休之时，皇上所说的永结同好。”

“如果这便是当初臣妾封后之时，皇上所说的帝后同心。”

蒋玉每说一句，穆连城的脸都不由略略苍白了几分。

蒋玉指着手腕上，如今已经是大片青紫，几乎不忍直视的地方，“如果，这便是当初皇上与臣妾所许下的苟富贵——一世安。”

穆连城看着那苍白的手腕上触目惊心的青紫，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脸色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蒋玉所说的那些，有的甚至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早就记不清了。

可是随着蒋玉一句一句的毫无情感波澜的叙述，他却是清晰的记忆起自己曾经曾与蒋玉同游相处之时的一点一滴。

而那些话……

他都曾经对蒋玉说过。

当时他不过是一个透明至极的五皇子，自是希望着若是讨好的蒋玉开心了的话。想来在朝中甚是有威望的蒋国公也会真心实意地开始关注他，帮助他。

这对于他来说，若是利用的好了，只会成为他身边的一大助力。

既然这蒋国公府的嫡女蒋玉喜欢自己，而蒋国公蒋琛最看中的也同样是如蒋玉这样的女儿。

所以为了让蒋玉开心。他那时候说着所有仿佛值得世间所有美好的词的话，几乎是信手捏来。

至于像蒋玉现在所说的实现他曾为她许下的承诺——穆连城是绝对没有想过的。

他之所以会如此哄着蒋玉，一则是因为蒋玉背后的蒋国公府和陆正侯府。二则，却是因为他无意间知晓的蒋国公蒋琛嫡女为天生凤命的批言。

除此，蒋玉除了一张绝美的容貌让他不甚讨厌之外。

他所喜欢的，一直都是像是她的三堂姐姐，也是现在的贵妃蒋若素那样的女子。

又怎么可能，去想什么曾经只当做是戏言的那些没用的承诺？

简直可笑！

看穆连城的表情，蒋玉就知道，他应该是从来都是戏言了。

果然是可笑，怕是曾经整个五皇子府都不相信五皇子喜欢她五皇子妃蒋玉。

却偏生，只她一人。

动心了，当真了。

所以如今不就遭报应了？

与穆连城的脸色发白不同的是，虽然是伤在蒋玉的手上，可这时的她却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

虽然面色还是苍白到无力着，可是这样看着，蒋玉却是极为的冷静自若。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处，就好像是在看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般。

哪怕是此时的手腕实际上还是痛麻难忍着，她还是面容镇定着，未动分毫眉头。

“皇上曾经向臣妾许下了诸多亦如这番的如果。”

“臣妾自认，自嫁于皇上的八年以来，不管是安排府事，孝敬公婆，还是后来的参与政事。只要是臣妾的责任，臣妾的承诺，俱是无缺。”

“只是不知道皇上……”

“您曾许臣妾的诸多承诺，也不知几时才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