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李睿也是同样多疑的聪明人。
“哼，处心积虑！师兄对她就没点防备？”
小翠准备充足，加上奇葩一直在晋级，给她多喝了药效提升的灵泉水，它的记忆力口齿伶俐程度都有了质的提升，当即就活灵活现地将朋友转告的冯章跟那女子两次会面的经过，详细学了出来。
白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住口磕着五香葵花瓜子，显然对这零嘴情有独钟。
佳言跟李睿被小翠这样一闹，本来十分严肃的一件事，瞬间就掺杂进莫名莫名其妙的喜剧效果，俩人联想起冯章那张冰雪浇筑一般的面瘫脸，都禁不住有些想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师兄也并没有被那女子迷惑，只听不说的，也是心存疑虑，想要借机套那女子的话。”
李睿松了口气，心里头那股古怪的别扭感觉消散一点，轻笑着下了结论。
佳言不置可否，总是十分介意冯章允许那女子喊他师兄的事情。
他真的不是想起什么了？
还是说，真只是巧合？
李睿不满地轻轻抚平她轻蹙的眉头，柔声劝她。
“不是说不会多思多虑？再这般费神的话，以后爷有什么话，可还敢跟你说？”
佳言忙谄媚笑着搂上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一个香吻。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饿了，又想先听小翠讲故事。它讲得很好听，我都舍不得错过一个字，因而才忍着饿也要听完的。”
小翠意外受到表扬，神气得了不得。
“王妃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吩咐去。边吃东西边听小翠讲故事，更有滋味！对吧白云？”
白云唳地又叫一声，轻巧地将嘴里的几片瓜子壳吐到纸篓里。
佳言惊叹地膜拜它。
“白云！你一次能同时磕几颗瓜子？太厉害了！我只能吃一颗！”
白云也高兴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细细的喙尖一粒一粒数出六颗瓜子，飞快啄进嘴里。几声清脆的爆裂声之后，它先将六个完整的瓜子仁吐到桌子上，然后将嘴里剩余的瓜子壳轻巧地吐到纸篓里。一整套动作轻描淡写地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容易！
“好厉害！”
佳言拍着巴掌欢呼，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全是真心的崇拜！
“白云，嗑瓜子小能手的称号我要拱手想让了。就算我打遍咱们府里无有敌手，但是跟你一比，那还是逊爆了！白云，你是我偶像！”
白云也眯起一双眼乐，起劲地磕着瓜子，不时轻轻唳唳叫一声，十分愉悦。
小翠乐呵呵地问佳言：“王妃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告诉香橙去。回头我就继续给你讲故事。我这次跟许多朋友打听来好多好多有意思的事儿，管保你一路都开开心心的。”
李睿瞧着三个玩得热闹，也不好拂了它们的兴致，索性出了马车骑了回马，整理一下思路，顺带将小翠也带上了，因为还有关于傅颖的事情没问到。
小翠被佳言夸得正是起兴的时候，赶着回去想继续给佳言讲故事呢，因而汇报得十分痛快，删繁就简，言简意赅，很有几分条理。
李睿简单询问几句，也明白了大概，放它回去了，嘱咐它带话给厨下，点心备得分量少些，省得佳言吃多了点心又不给吃饭。
小翠答应着迅速飞走，李睿纵马跑上一回，心里头已经渐渐开朗。
傅颖跟那女子果然也是有勾连的。
所以说，一切的源头还是在那女子身上？
颜家？就是即将上京的湖广颜家吧？
颜家跟他们素无仇怨的，为何就针对上了？
训练出这样一个相似的人不容易，只怕花费了不少心力财力。那女子跟师兄见过面，没有被拆穿面貌，显然不是佩戴面具。
可是真是长相如此？不太可能。
李睿想起江湖上久负盛名的百变书生，难道会是他做下的手脚？
“白羽。”
“属下在。”白羽应声而出，躬身领命。
“带人严密监视前门大街街尾那所大宅，任何出入之人不得放过，但是也不可打草惊蛇。另外捎信儿给楚春风，叫他赶紧找可靠之人，一路监视颜家北上之人，同样不可打草惊蛇，人手要多。去吧。”
白羽领命而去。
傅颖从车窗往外瞧了一眼，随意聊了一句。
“那人去做什么？”
珮儿也瞧出去一眼，手里慢慢做着一件小衣裳。
“或许是去取什么东西，也或者去接人的吧。十二皇子不是说了吗，萧太傅家也要过来，那可是咱们王爷的老师。”
傅颖眼神闪烁，唔了一声，不再说话。
珮儿像是被勾起谈性，凑过来又问道：“段状元什么什么时候来接你啊？段夫人你知道我性子直，说话鲁莽你别见怪，可我是真心为你着急。你说你一好好的正室夫人，还怀着嫡长子呢，怎么就被个没影子的市井女子给逼得离家出走了？若说是段状元负心，喜新厌旧欺负你，这话我可是不信的。我跟你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之前那回游江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珮儿谨记佳言的吩咐，趁机试探起傅颖的记忆，顺便瞧瞧她的态度，看她会不会软化一点，回心转意。
傅颖眼神悠远，嘴里似叹似怨。
“那样松快的日子，怎么会忘呢？你想提我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掉进江里，被段郎护住的惊险事吧？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提之无益，还是算了。”
珮儿垂下眼，手里稳稳又扎下一针，一点也不着急。
“话不是这样说。段状元那样斯文人，那回都被吓得骂脏话，绝对是他生平头一回！这样珍贵的心意，我想着就觉着羡慕，您可不能说忘就忘，这还没过一年的事情呢，芝麻谷子都还香着呢。”
傅颖眼神闪闪，手抬起一点，似是想摸上自己小腹，半途又落了下去，藏在宽大的袖口里，隐约有些颤抖。
珮儿神色不动，心里头更加纳闷。
一般的孕妇那天不摸上几回肚子，说上几回傻话？可这傅颖生生就不！
那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肚子里怀的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一条蛰伏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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