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一愣，眼中渗人笑意终于停顿一瞬。
“你哪来的东西？”
宫女脸红红的，接着腰带。
李睿眼底闪过挣扎，正伸手要将她弄晕，外头传来风声。
“睿王爷，皇上有请。”
李睿眼中闪过厉色，这暗卫出现得倒真是时候！
宫里的暗卫，除了夜明那个老妖婆还有夜枭，何时又出现这样一个厉害角色？
看来，宫里的事情，他掌握得还是不够。
李睿缓缓转身，似笑非笑地望着门口安静站着的黑衣男人。
“你是谁？爷怎么没见过你。”
男人脸上罩着薄薄的面具，绘着妖娆的兰花图形。
“属下夜兰，刚刚回宫。”
李睿淡淡挑眉。
“我瞧瞧你的腰牌。”
夜兰配合地举起一块金玉的腰牌晃了晃，上头血红的兰花图案煞是醒目！
李睿眼睛一眯，牙关咬了一下，露出温润的笑意，踱步往外走。
“原来真是自家人，那本王就跟你过去吧。”
“爷——”
宫女情急地叫了一声，愤愤不满地望着门外坏人好事的夜兰。
夜兰兰紫的嘴唇一勾，闪身过去拎起她的腰带，轻松将她带出屋子。
“皇上也要见你。”
李睿又咬牙，轻哼一声。
“父皇还在凤元殿？”
夜兰点头。
“皇上宣睿王爷跟佳颜去奉先殿见驾。”
李睿又轻哼一声，迈步往前走。
“父皇怎的突然想起来要去凤元殿？”
他状似无聊地打听起八卦，瞧着被他提着的宫女，眼神十分不满。
夜兰不为所动，安静回禀。
“属下不知。”
李睿轻哼一声，瞧着出了泗水殿，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多了些，眉头忍不住又皱了一下。
“把这丫头放下吧，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宫女感激地瞧了他一眼，目光中情意绵绵。
夜兰从善如流地将人放回地上，也不再催促，带着俩人慢慢往奉先殿走。
“把衣服整好，别丢爷的脸。”
李睿瞟了宫女打开的衣襟一眼，眼神中闪过冷厉之色，轻声吩咐一声。
宫女以为他护着自己，心里美滋滋的，手脚利索地飞快收拾好自己，就连微微散乱的头发都重新抿了抿。
夜兰听着后头的动静，也不做理会，只安静地走着。
“父皇跟谁在呢？”
李睿瞧着宫女形容端庄，不会再引起别人侧目，这才放下心来，又有了心情打听一句。
“只有安德川跟随伺候。”
夜兰瞧着倒不是个少言寡语的，有问必答，态度十分友好。
李睿眼神闪闪，对他出现的时机十分介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泗水殿的？”
夜兰嘴唇微勾，脸上彩绘的兰花就一副怒放的妖娆之姿。
“睿王爷一行并未避着旁人不是么？怎么？属下打扰了王爷雅兴，王爷对属下十分恚怒？属下私以为，出现的时机恰恰好呢。”
李睿莫名就联想到了星痕，那小子似乎也是这么一副气人的调调，明明想瞧你热闹，偏就还要你的感激，恼人得很！
“好与不好，谁说得清呢。”
李睿淡然一哂，换个话题。
“夜明呢？怎么没见她。”
夜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稍纵即逝，却明显得叫人疏忽不得。
“她，又出远门了吧。”
夜兰叹息一声，语气怅然。
李睿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眼中外露的情绪，轻快地问：“你与她，情投意合？”
夜兰失笑，微微摇着头，谈性甚浓的样子。
“只是我单方面仰慕她而已。
听说睿王妃解除了困扰了她十几年的朱颜，我替她欢喜不尽，也十分感激睿王妃。”
李睿正视他的视线。
夜明坦然跟他对视。
李睿缓缓垂下眼，手自然地一摆：“言言本就是善心的性子，自己受过的苦，自然更加能够由己及人，舍不得旁人再吃同样的苦。夜明，也只是她救治过的普通病人之一而已。”
夜兰勾唇笑笑，语气也十分轻快。
“于睿王妃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是对于夜明，对于我，那就是至关重要的大事！睿王妃心胸宽广，不计较病人的回报，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忘记自己的感激，这是恩情，属下记得的。”
李睿听着他直白的话，诧异地微微皱眉，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瞥了身边低头含羞慢行的宫女一眼。
夜兰一眼瞧出他的顾虑，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鱼目混珠，也不过是蒙蔽些愚人的把戏。何况现在的，连鱼目都算不上，不过是个脑子空空的草包罢了。”
李睿眼神连闪。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这宫女只是个单纯之人？可是这样貌这声音，还有皇帝特意改的名字，甚至还派了皇帝身边的桂麽麽去指导她房中之术，这又是为何！
真有这么单纯？
夜兰瞧着他多变的眼神，也不便细说，瞧着远远走来的安德川，说了一声“睿王爷且安心”，就忽地隐身不见。
李睿得了他一句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安稳。这个夜兰，就他感觉，不像是表里不一之人。
若果真多一个信得过的帮手，那他心中不妙的猜测，还会少上一些。
皇帝，到底是皇帝，恨了他十五年，总不会突然就改变态度。是他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幸好遇到了这个宫女，他醒悟得还不算晚！
李睿心里暗暗警醒，面上神情不变，瞧着笑嘻嘻迎上来的安德川，心里对这个一向表现得亲切，对他不时提点有加的大太监，也起了些微妙的情绪。
似乎是，被人耍了。
而实际上，不过是自己被自己耍了，识人不清而已！
李睿内心清醒地骂了自己一句，含笑而立。
“睿王爷，您见着夜兰了？正好，皇上又催了。哎哟，这不是佳颜姑娘嘛，你们见过了？正好正好，皇上正打算跟您说佳颜姑娘的事情呢。”
李睿淡笑着瞧了身边的宫女一眼。
“怎的你从不见你跟爷说起，宫里头还藏着这么一位妙人儿呢？”
宫女听到李睿毫不掩饰夸赞她的话，耳根子都红透了。
安德川笑皱了一张脸，喜气盈盈地说：“这不都是皇上的意思么，说是要给您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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