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言听着这话入耳，高兴地抬起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外祖母果然是巾帼英豪，佩服佩服！”
兰小蝶瞧着她笑开，睫毛上却还挂着一颗泪珠，要掉不掉的，心疼地叹息。
“你呀，就是太聪明，又太会为人着想。你师傅师兄说得对，不管如何，防人之心不可少，还是要多顾着自己一些。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李睿，想想容哥儿雅姐儿还有咱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心软啊。”
佳言点点头，一双大眼睛璀璨生辉。
“我知道的！外祖母放心！我绝对不会叫任何人伤了你们！就算是傅颖，也不行！”
她顿了顿，转头冲着冯嬷嬷吩咐。
“瞧瞧外头谁在呢，叫给王爷送个信儿，好好查查段夫人此来的目的，包括这一路是如何来的，都与何人有过交往，是否受人胁迫。连段誉之那边都好好查一下。”
冯嬷嬷答应着出去了，很快回来，笑着对佳言点点头，示意交代下去了。
有了傅颖的事情，王召之前因为佳言李睿胡闹的气也就完全顾不上了，他慢条斯理地吃了菜，想了下，还是问了一句。
“这个傅颖，听说是个孤女，可查过她的真实身世？”
佳言一愣，眨眨眼，嘴里不停嚼着肉。
“查是查过，只是线索极少，并无任何头绪。”
说着，她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师兄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她亲生爹娘找来了，结果是跟咱们对立立场的，逼着她不得不跟我们作对？段誉之都帮不了她，她或者是来向我们求助，或者是来陷害我们的，这都说明，她背后之人，地位颇高，跟我，或者李睿有很大关系？”
王召缓缓点头。<>
“你想得很对。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很多。”
王博皱眉冥想，似乎想起些什么，又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兰小蝶忙问：“王老，您可是有所得？”
王博瞧一眼紧张的几人，缓缓开口。
“只是想起早年一桩传闻，只是后来很快就湮没，并无人再提起，所以也不确定真假。如今想来，竟然与傅颖的年岁有些符合。”
佳言放下筷子，撅嘴蹙眉。
“师傅您说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王博笑笑，眉头同样不展。
“传言十几年前，西晋某位受宠皇妃被人陷害，在自己宫里被一把大火烧死。可是尸首瞧着有些异常，不似是怀有六七月胎儿的样子。有风声传说，那位妃子被掉包救走，烧死的其实是她身边的大宫女。不过因西晋皇帝震怒，将所有知情人全部杀掉陪葬，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冯嬷嬷插口。
“这事儿老奴也知道。当时太妃娘娘还感慨了一句，说这妃子定然是被人救出去了，只是这一计相当凶险，对手如此嚣张，只怕是志在必得，那妃子未必能逃出一条生路。”
兰小蝶也点头。
“我也有所耳闻，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毕竟不是我们大越的事儿。你们的意思是，怀疑傅颖是那妃子的孩子？”
王博不确定地摇头。<>
“我也只是听佳言提起敌对势力的身份高贵之人，一时间突然想起这桩旧闻而已，实则无有丝毫根据的。”
佳言又叹息一声，懒懒地托着下巴。
“不管如何，总是一个追查的方向。麽麽再去跟王爷说一声吧。”
冯嬷嬷答应着出去了。
兰小蝶瞧着她意兴阑珊的样子，心疼地又劝。
“傻孩子，那傅颖或许真是来求救的，这样的话，她宁肯抛弃了亲生父母的恩情，也不肯背叛你们之间的情意，多难得！你该开心才是！”
佳言苦笑一声，缓缓靠入她怀中。
“我只怕，她最后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大着肚子的孕妇，上门来陷害我们，能出的招数……”
佳言说不下去。
兰小蝶一愣，皱起眉头。
“不如把她弄出去吧，省得搁在眼前惹你心烦。”
佳言懒懒地摆摆手。
“她若是铁了心要算计我们，那定然是防不胜防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唉，只是可怜了段誉之……”
王召无奈低骂。
“自身难保了，还替人家操心，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佳言振作一下，坐直身子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现在什么都还只是猜测，咱们总不能太过杞人忧天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吃饭吃饭。<>”
王博笑眯眯地拿起筷子，点点头笑说：“正该如此。佳言的心胸气度一向是我看重的。”
王召也笑着叹息。
“小师妹提得起放得下，我们估计是白操心了。”
兰小蝶怜爱地给她又夹了一筷子嫩鱼肉，嗔了王召一眼。
“言言是个心软的，你做师兄的还是得多替她操心才行。这边娘家人，可就只有你一个能跑腿做主的了。”
王召严肃点头。
“婶娘说得是，召必不敢懈怠。”
佳言被他这板正的语气气得又翻个白眼，大口嚼着饭菜泄愤。
沉闷的话题总算是告一段落，各人心中却都描上影子，隐隐沉重。
李睿得了白羽白峰接连两次紧急传信，眉心忍不住就皱起来。
皇帝呷了口茶，淡然微笑。
“西晋皇室遗珠？有点儿意思。”
李睿苦笑。
“您就别跟着掺和了。若这猜测是真的，那麻烦还真不小。不提言言会如何伤心，单就段誉之，那就够咱们头疼的了。段誉之，可是有相国之才，儿子把整个江南都交给他了。他对傅颖可是倾心相护，俩人之间感情深厚，还夹杂着恩情，掰扯不清的。若傅颖身份有异，儿子都不敢断定，这段誉之还靠不靠得住。”
皇帝皱眉。
“段誉之不至于如此儿女情长吧？”
李睿听着他不以为然的语气，静静地回望他。
皇帝讪讪低头喝茶，想起自己宠了半生的女子，心下又是一阵恻然。
“既然这傅颖如此重要，那就把人留下。佳言医术高明，又有宝贝护身，叫她想个法子，从傅颖身上下手，彻底解除隐患。还可以顺藤摸瓜，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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