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渴了？爷再给你倒杯水。这水都冷的，你也喝。不怕寒着身子。”
李睿随手把杯子里的小半杯水泼到窗外的江里，提起温着的暖壶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佳言随口道谢，想着之前杯子里盛过的江水，到底是有些别扭，不过看看面带笑意的李睿，还是举杯喝了几口。
佳言扬扬眉，意外的发现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之感，喝了之后居然十分可口。
她大眼睛眨眨，怀疑是自己心理作用，把奇葩的效果夸大了，赶忙又喝下两大口，细细品味。
真的好喝了！
奇葩叶片摇动一下，又传来一抹得意的情绪。
佳言暗暗激动起来。
只是杯底沾了一点点奇葩的灵液，水就变得如此可口，那没有稀释过的灵液，效果之逆天就可想而知了！
李睿看着她喝着几口温热的白水，都满脸掩饰不住激动的笑，心里也有些软软暖暖的。
原来照顾人也是一件叫人愉悦的事。
佳言又喝下一口水，抬头看看温和笑看她的李睿，心里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犹豫了一下，她把手里的杯子往李睿面前一递，轻轻说了一句：“王爷亲手倒的水，特别好喝。您喝了酒，想必也口干了吧？喝上一口吧。”
李睿目光闪动一下，默默看着递到面前的水杯。
杯子是细腻的白瓷，一看就是官窑里的上品，颜色极正，衬得那双手越加粗糙暗黄。
杯子里的水只剩下半杯多一点点，被那只不白皙的手举着，微微晃动着涟漪，看不出任何的特别。
佳言咬咬下唇，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李睿何等样人！
光是伺候他吃饭的试毒太监就有三名之多！
王芷辛辛苦苦做的羹汤，他更是瞧都不瞧一眼。
如此高贵的他，又怎么会喝她喝剩下的白水？就连他的漱口水都是上好的清香金银花茶泡制的！
佳言觉得很尴尬，她只是觉得李睿对她不错，一个被人伺候惯了的王爷，亲自伺候她穿衣喂饭，甚至连这杯水都是人家帮忙倒的。
偏偏这杯水里暗藏玄机，她自己喝着总有一种偷偷吃独食的心虚感觉，这才想也不想的直接把杯子递了过去。
如今，人家尊贵的小王爷尴尬了，她也尴尬了。
李睿眼眸闪动几下，就在佳言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把杯子收回来的时候，李睿缓缓弯下腰，居然就低下头，就着她举着的手，凑近杯子，打算喝水了！
佳言一惊，下意识配合的缓缓倾斜杯子，好方便李睿喝水。
李睿喝下两口，直起身子，乌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佳言，慢慢开启那张朱红的薄唇。
“言言喂的水，确实十分好喝。”
轰！
佳言的脸一下子涨红，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李睿！
她是被调戏了吗？
李睿看着她满面通红，眼神慌张躲避的样子，轻轻的低笑出声。
“爷倒的水这么好喝，言言还是多喝些吧。”
佳言傻傻的捧着杯子遮住半张脸，甜丝丝的水入口，这才从满头满脸的热意中稍稍清醒过来。
艾玛，听李睿这么一说，还真的挺像是她先对着人家调晴的呢！
佳言又使劲咽下一大口水，决定赶紧跳过这个令人尴尬的场面。
“爷，他们喝这么醉，晚上不必连夜议事吗？凤阳府不过三两天的路程了，爷的计划都安排好了？”
佳言轻轻把空了的杯子放到桌子上，随口问着。
“事情大抵安排妥当了。兹事体大，出行之前，爷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出现了你这个意外，断出了此次江南祸乱的根由。就连王云山的死，都成了一场笑话。现在大部分计划已经改动妥当。爷本事大着呢，你不用担心，好好养自己的伤，琢磨解药的事情就好。”
李睿稍稍解释一句，还是没有对女人说正事的习惯，当然，下属除外。
佳言浅浅一笑，并不追问。
李睿偌大的名头，岂是凭空得来的？
贵妃上位初始，就是为了制衡皇后与丽妃之间的关系。李睿更是从娘胎里开始，就面临着不断的争斗暗害，能平安活到现在，还活得风光，谁敢怀疑他脑子不好使？
这些小事，问那么多也没用。她没打算成为李睿的谋士，她有自知之明。
她的长处是她记忆里，那些可以带来巨大财富的知识。捞钱才是她该费心思的地方。
或者，还包括在军医学院里学到的某些军事知识？为自己建立一支特种兵卫队？甚至是一支军队？
佳言睫毛垂下，掩盖住眸底的心思。
“爷，解药的事情，佳言有些眉目，不过还需要试验完善。假如真的能够成功的话，那么爷体内的残毒，也就能彻底解除了。可能性很大，不过试验的时间不定，我和您说了，您可千万别心急啊。”
佳言柔柔的看着长身玉立的李睿，笑得温和可信。
“爷不急。你说过对爷身子没影响，爷信你。慢慢来，不必心急。可不能以身涉险，亲自试药知道吗？”
李睿想起墨昼的禀告，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您放心，佳言还有家人要照顾呢，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犯险。我是医者，您还不信我的本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活到老呢。”
“不陪着爷一起？”李睿微微皱起剑眉。
“自然也要您平平安安，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佳言嘴甜的很。
李睿弯起嘴角，看看燃烧至一半的红烛，知道时辰不早了，说了句“累了吧？早些歇息”，然后就唤了李安抬水进来，准备洗漱了。
李安一张白团团的脸也有些泛红，显然也喝了不少酒。
佳言歉意地对他一笑。
“李总管，又劳动您。您也歇着去吧，换个人值夜吧。”
李睿看看他，温声说了一句：“昨日也是你值夜，今天又忙了一天，好好歇着去。晚上值夜的事，安排好人就行。”
李安眼角又有些湿润，弯了身子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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