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储位不稳

佳言一惊，诧异的问：“爷您想到什么了？”

李睿眼中一片冰寒。

“我的六皇兄庄王殿下，封地就在这江南。前几年就有人禀告，他暗中调动大批的人手银两，似乎在进行某些秘密之事。只是他的保密工夫做的好，没人知道具体的缘由罢了。”

佳言先是恍然，随即歪着头疑惑地皱起眉。

“不对啊。假如真是庄王做的，那江南是他自己的地盘，他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李睿的神色更冷，佳言不由得紧紧厚重的披风，想要汲取一丝的暖意。

“这估计就是我的另一个好皇兄，景王殿下的手笔了。”

佳言被这一个个的皇兄殿下搞得有些头晕，徐心怡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殿下的多的讯息。

李睿看着她迷糊的小模样，微微扯起嘴角，缓缓收了周身的冰寒之气，慢慢解释着。

“景王殿下年纪最长，母亲是父皇年少开府时候跟着的侍妾，早早生下庶长子，很是风光了一阵子。后来陆续有更多的女人抬进父皇的后院，她也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失去母亲守护的幼子，是怎么在女人众多的后院里平安长大的，我是不敢想。总之，我是从来不敢小看这个平日里总是不言不语貌似老实忠厚的大哥的。”

佳言眨眨眼，对于这个景王殿下有了初步的印象。

“那他后来得了你父皇的看重了？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手脚，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李睿抬手摸摸她的鬓发，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是。他成年之后，慢慢开始显露才华，父亲交给他的几件差事全都做的十分漂亮。慢慢地，父皇对他也十分的满意，因此后来一举封王的时候，大哥也得了一等亲王的封赏。不过封地较之最受宠的五皇兄等人，还是偏僻贫瘠了不少。”

佳言点点头。

“但是税收什么的也足够他组织起人手谋划江南了。”

李睿也点点头。

“而且，他也都是暗中策划。江南的局势，现在看起来也只是平民暴乱，看不出丝毫皇子相斗的影子。若不是你提起，我也不敢十分确定这其中的关联。”

佳言想了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江南的富庶人尽皆知。我以为你父皇不会放心把这里送给任何人，应该自己牢牢的攥在手心里才是。最不济，也应该划分给太子啊。这不是埋下了祸患的引子嘛。”

李睿脸上又有了阴郁之色。

“我父皇对丽妃母子的宠爱无人能及。即使尊贵如我母妃，那也不过是因着我外祖安国公的面子才额外抬举些罢了。”

佳言忍不住八卦了一下。“青梅竹马吗？”

李睿诧异的看她。

“要不是你医术惊人，我真以为你会占卜之术了。你怎么知道的？”

佳言傲娇的白他一眼，得意的跟只昂首挺胸的小公鸡似的。

“本小姐聪明啊。”

随即又轻皱着眉头问：“那，皇后呢？”

李睿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放松了身形，深靠进太师椅里。而被勾起了兴致的佳言看着他停顿下来，不满的瞅着他。

“你再猜猜？”李睿的语气里有着些许的戏谑。

佳言瞪他一眼，真以为她猜不到啊。

“皇后背后是卫国公，兄长是卫国大将军李青，如今我大越边疆还需要李家戍守，想来皇后和太子的位子也不会动摇的。”

李睿真的惊诧了。

“你从哪里得知的？”

佳言撇撇嘴，语气很是不以为然。

“随便想想就知道了啊。这有什么难的。我就是奇怪，明明当今圣上并不是什么昏庸之辈，为什么会给太子制造这么些隐形的敌人，这不是储位不稳嘛。”

李睿看着她喃喃自语，心里对她的敏锐极为震动。

而下一刻，佳言的话更是令得他浑身一僵，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哦~”佳言拖长了声音，语气里很有些恍然的味道。

“太子殿下一直不曾听闻诞育子嗣，皇帝怕是真的起了换储的心思了吧？太子身体有疾？难怪皇帝做事如此自相矛盾。哼，又需要人家外家帮他守住江山，又想断了人家的富贵之路，只怕皇后与丽妃之间早就水火不容了吧？”

佳言感兴趣的看着大睁着眼睛看她的李睿，稍稍探身凑近了问：“哎，你偷偷告诉我，皇帝是不是因为夹在正妻和心爱的女人之间熬得难受，所以才抬了你母妃出来搞什么三方制衡的？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刻意偏向你母妃与你，想把矛头全拉倒你们身上对不？”

一阵清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响过，李睿脸上一片静默，抿着薄唇一语不发。

佳言撇撇嘴，无聊的自己一个人说下去。

“这样看来，贵妃跟王爷你的位子可是稳定的很了。只是，只怕你已经被排除在皇帝真正属心的储君人选之外了。所以，王爷你才要造反吗？你有封地吗？除了皇帝的明面宠爱和安国公的支持，你还有别的势力没有？”

李睿脸色更加淡漠，显得有些空白。

佳言觉得有些没劲了。

“您倒是搭个话啊。一个人聊天很没意思的。你父皇表现的这么明显，只怕蠢蠢欲动的皇子可不在少数，而你更是被架在了火上烤，成为众矢之的了。真是可怜。对了，昨天的刺杀又是谁的手笔？”

李睿看着她似乎讨论午饭吃什么的随意样子，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就连白浅那样精明的狐狸，都以为父皇对他和母妃是真心的疼爱，以为他胜券在握，行事都很有些不稳重。

而这个相识不过几天的女子，出身乡下，居然会有此等不凡的见识！

难道真的是明惠皇后对她的影响？传言中，****皇后就是天资聪颖，千年难得一遇的奇女子！

李睿眼中暗光流转，看着没有得到自己及时答复的佳言，已经无聊的打个呵欠，软软的将头靠在椅背上假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据供述，是庄王的人。”

“胡扯。”佳言闭着眼睛淡淡吐出俩字。